给冷霜霜的电话居然打不通,这让秦帅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知道冷霜霜电话的人并不多,冷霜霜的手机也很少有关机的时候,
“先生,请问去哪,”司机追问了一句,大概是误以为秦帅乃是国际友人,听不懂中文,所以特意用的英语,
秦帅沒听明白,“啊,你说什么,”
司机小小的郁闷了一下,感情这位您不是国际友人啊,
“你去哪,”
秦帅这才说道:“枫林路三十五号,”
“嘎……”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您去哪,”
秦帅稍显狐疑的道:“枫林路三十五号,有什么问題吗,”
“啊……沒事,路有些远,”司机迟疑了一下,说道,
枫林路,帝京超级豪门的聚集地,
虽然沒有明文限制计程车通行,但枫林路绝对看不到任何一辆计程车,
无他,连枫林路的保姆,园艺师,开的至少都是奥迪,
这位爷去枫林路,居然沒有自己的座驾,
“您是探亲还是访友,”帝京的计程车司机出了名的能聊天,
“探亲,”秦帅想了想,去老丈人家,应该叫探亲吧,
“您的亲友,一定非富即贵,”这不是废话么,枫林路上,随便走出一个人來都非富即贵,“哦……我想起來了,您一定是参加冷二先生的五十大寿吧,”
司机嘴里的冷二先生,乃是冷家四杰,国家栋梁里面的老二,冷家,
同样,也是冷霜霜的二哥,
“啥,今天是冷家的五十大寿,”秦帅还沒有得知这个消息,
司机笑了笑:“还不是,大概是后天,不过冷家现在正在摆流水宴席,一直到正寿的日子为止,”
说完又笑了笑,“随便准备点礼物,包你这趟去了不吃亏,据说冷家的流水宴席,燕窝鲍鱼什么的管够,”
司机本來想说自助餐的形式,又怕这个连冷二爷的大寿都不知道的家伙理解不了,于是用了流水宴席这种说法,
看样子是把秦帅当成一个蹭吃蹭喝的了,
也难怪,秦帅手上空无一物,穿着打扮都是常见的牌子,再加上坐计程车去枫林路三十五号,也难怪司机会这么想,
而枫林路三十五号,正是冷家大宅的所在地,
“二舅哥过大寿……好像真应该准备点礼物才对,”秦帅喃喃自语,沉思想着,
“啪,”司机的脑袋差点撞到方向盘上,冷家是你二舅哥,
擦,你连冷二爷过五十大寿都不知道,
就算胡吹大气,也得有个底线对吧,
却在这时,秦帅的手机响了起來,
秦帅取出,接听,看了一眼,却并不是熟悉的号码,
“秦帅,是我,”冷霜霜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來,“你能快点來一下吗,哦对了,我的手机被大哥沒收了,这是我四哥的手机,你记下这个号码,有事打这个电话,”
声音有些焦急,
“我正在路上,马上就到,”秦帅飞快的说道:“霜霜……出什么事了吗,”
“沒……沒什么,”冷霜霜说的有些言不由衷,“二哥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我请你來看看……但是,但是……算了,你來了再说吧,我现在不大方便,我让四哥到大门等你,”
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秦帅捏着手机,稍稍有些走神,
计程车司机一路疾驰,
枫林路,三十五号,
冷家大宅,
占地数亩的大宅院,上下一片喜庆欢腾,
从法国移植过來的梧桐下,三三两两的宾客,举着红酒,小声的交谈着,
男人们西装革履,精神帅气,一眼看去,尽是颇有成就的成功人士,
女人们一身盛装,在草坪边低声说笑,
身穿燕尾服的侍者,來回穿梭,
偌大的草坪,摆放着长约四十米的精致方桌,
想象得到的,想象不到的,各式中西菜肴,应有尽有,
“常兄,你也來了……岱岩,见过你常家伯伯,”身为林家的家主,林志平带着儿子林岱岩,亲自道贺,这种盛大的寿宴场面,不仅仅是祝寿而已,比如林志平现在,正把林岱岩介绍给同为四小家族常家的家主,常向楠,
常向楠笑了笑,把身后一个略显腼腆的十三四岁的大男孩推了出來:“犬子小武,,常武,见过你林叔叔,和林家哥哥,”
两人相互捧场抬举了几句,忽的,貌似腼腆的大男孩常武,突兀的冒出一句:“林家的人都是老鼠屎,”
骤然间,林志平脸色骤变,
空气仿佛都凝结起來,常向楠一张老脸,由红转黑,由黑转紫,由紫转青,霎时间的变化,堪比川剧变脸大师,“小武,别胡说八道,”
转脸,对林志平道:“犬子无意冒犯,林兄,念在这是冷家二爷大寿的份上,别做计较,回去看我打断他的狗腿,”
林志平哼了一声,这种场合下常向楠已经低了头,他不便发作,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如果他出面,未免有些不大合适,
林岱岩脸色一片煞白,
林家的人都是老鼠屎,
这句话是他这辈子最深的痛,
一时间眉头纠结,冷汗直冒,心跳加速,
林志平见状,知道这句话对林岱岩來说,已经成了心病,
“哈哈,”林志平打了个哈哈,“林家却是沒有出什么出彩的人物,说是老鼠屎,也不为过,”
常向楠却沒想到林志平居然用自污的方式替林岱岩缓解心病,眉毛一样正想说话,却听林志平又道:“比不得常家,人才辈出,小公子常武,应该不是常兄的长子吧,”
刷的一下,常向楠的脸色黑了下來,
林岱岩纠结的眉头,渐渐散开,
偶尔路过的三三两两的宾客,认出了这位,忍不住小声的笑了起來,
常武的确不是常向楠的长子,常向楠的长子,叫做常威,
常威在龙威任职,
因为“和领导老婆在一起的日子”这段视频,在特定的圈子里面,常威名声大振,
据传,常威正在龙威监控下,住院治疗,
胯下那两颗蛋蛋挨了他的上司罗克功一脚,恐怕是保不住了,
林志平问的本身沒有问題,但这个时候问出來,摆明了是知道这件事了,
但从字面上,又挑不出任何毛病,
常向楠攥紧了拳头,
常威似乎也感受到了常向楠的怒火,瑟缩的躲在他身后,
“哈哈哈哈……”林岱岩不合时宜的大笑起來,
登时气氛更加紧张,
剑拔弩张,
围观的几个看客,远远的躲闪开去,
毕竟这两位乃是四小家族的家主,能和他们相提并论的人,并不是很多,
“常兄,林兄,欢迎欢迎,刚刚有点事耽搁了,沒能亲自出迎,实在是抱歉抱歉,”
却在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从不远处传來,
“三爷,”
“冷三爷,”
众人纷纷打招呼,
一个中年男子,龙行虎步,快步走了过來,
这男子脸色黧黑,正是冷家三爷,冷栋,
冷家的三爷和四爷,都是极品,
老四冷梁,白面无须,不知迷倒了多少未出阁的豪门少女,甚至不少已经嫁做人妇的女子,依旧和冷梁保持着某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唯一的缺点,就是性情易变,谁也不知道这位爷什么时候会发脾气,人称“狗脸冷梁”,
这位三爷,名叫冷栋,脸色黧黑,几乎和非洲來的国际友人有的一拼,平时少言寡语,恨不得把人冻死,
外界盛传,“一旦冷栋对谁说的话多了几句,那个人的死期就不远了,”
此时,冷栋快步走了过來,脸上带着微笑,
常向楠和林志平两个,却如同耗子见了猫一般,登时所有的火气都消失不见,
不为别的,只因为冷栋刚刚说的话太多了,
勉强着,从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不过看着怎么看怎么像是苦笑,
冷栋好像很熟络的,走上前來,双臂一环,把林志平和常向楠一起搂住肩膀,抱了过來,
“大寿,勿闹,”
冷栋冰冷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旋即,分开两人,笑着说道:“随意,随意,”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林志平和常向楠身上的冷汗刷刷的冒了下來,
烟花易冷,林木常青,
虽说这八个家族摆在一起,但不论林志平也好,常向楠也好,都知道,林木常青,就算再给五十年,一百年,大概,也不会能有和烟花易冷四大家族中的任何一个,争斗一下的勇气与能力,
孟子曰,挟泰山以超北海,非吾不愿,是不能也,
“林家和常家都吃了瘪,可笑,居然在冷二爷的大寿上闹出这种笑话,”
“哇塞,那个黑脸三爷好有型啊,”
“冷家二爷的大寿,冷二爷为什么沒有出面,出面的是冷三爷,”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这次名为过寿,实是冲喜,冷二爷重病在身,恐怕熬不过五十岁这道坎,”
“咳咳,你知道的太多了,小心被黑面三爷灭口,”
人群中,传來阵阵议论声,
冷栋不以为意,径自快步走向不远处的一幢独栋小楼,
急匆匆的,和迎面而來的狗脸冷梁,差点撞在一起,
“去哪,”冷栋道,
“啊,三哥,我去门口迎接一个客人,贵客,”冷梁笑着,怀里搂着一个冷栋之前沒有见过的女孩子,
“速回,”冷栋沒有多余的废话,冲着那幢小楼走了过去,
那幢小楼,是冷家二爷冷家,居住的地方,
此时,数名医护人员,已经在大厅里严阵以待,
冷栋沒有说话,径自走上二楼,
别了冷栋,冷梁径自走向大门的方向,远远地,一辆计程车行驶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