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个刻苦的天才，总是让人很有好感。
杨姝笑了一下，再次向他道谢。因为午饭时间就要到了，杨姝担心初次使用这个项链的时间会比较长，就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了一会儿。
很快，阿姨把午饭做好，摆在餐桌上，按照之前收到的吩咐离开。
她走之前，一边关门，一边小声嘟囔：“一天天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竟然还开空调，这些有钱人真是奇奇怪怪。”
杨姝和王驰易都听到了，但两人并没有在意。王驰易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裴哥，下来吃饭了。你在书房吗？”
他们这四个被困在d镇、被隐身的人，仿佛和其它普通人生活在两个世界里。
他们如果给普通人打电话，普通人无法听见他们的声音；但他们之间互相打电话，就可以正常交流。
电话对面似乎说了句什么，王驰易说：“裴哥，那你顺便叫一下宋承之，他可能在房间或者楼顶，我懒得再上去了，这里应该配个呼叫器。”
对面又说了句什么，王驰易应了一声，挂断电话。他对杨姝说：“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裴哥说以后这样叫你们吃饭比较快。”
杨姝答应，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又加了社交软件的好友。
王驰易看见杨姝的社交账户有以前的动态，颇为惊讶地说：“这是你在你原来世界的账号？”
“嗯。”
“竟然还能用。”王驰易啧啧称奇。
“我也很奇怪。”杨姝说。她发的动态比较少，上一条还是几年前，她刚被青大录取时，和奶奶一起站在教学楼门口，拍下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她穿着奶奶给她买的新裙子，挽着奶奶的手，笑得灿烂甜蜜。奶奶抿着嘴笑，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原来所在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王驰易问。
“和这里差不多，不过没有异能。”
“这样啊。你知道这个世界的书名吗？”
“知道。”杨姝念了书名，还把这本书的剧情简略描述了一下——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王驰易“嘶”了一声，说：“果然和裴哥说的差不多。”
“他说了什么？”
“他说，这个世界一定是一本玛丽苏小说。他买了很多玛丽苏小说回来看，看完后说，多半是个爱情故事。这个练习之舱，就是他从一本科幻爱情小说中得到的灵感。”
王驰易一边说，一边再次扫了一眼杨姝几年前发布的照片，“裴哥也是这个学校的。”
“咦？”杨姝讶然。
《霸总追妻之女主她出口成真》，仿照了现实中的背景，q大影射了现实中的青大，是小说中最好的学府，除了学校名，包括教学楼所在的各类布置都和现实一模一样。
在小说里，裴致、宋承之、颜真真是q大同一届学生，但剧情已经被更改，颜真真陷入昏迷，宋承之读到初中就被抓去龙血树森林，杨姝没有想到，裴致竟然还按照书中轨迹，继续了他的学业。
“哎，”王驰易挠了挠头，“反正挺难的。对了，裴哥已经提前毕业了。”
裴致和宋承之一起下了楼，两人收住话头，没有再说。王驰易上前，和宋承之交换了联系方式。
吃饭的时候，裴致发现王驰易脖子上的项链不见了。
他扫了一眼杨姝，看见她正在专心地吃摆在她面前的清蒸鲈鱼。
等她吃完这条鱼，裴致问她：“王驰易把项链给你了？”
“裴哥，我没有给她，只是暂时借她，等到离开d镇，她就还给我。”王驰易说。
杨姝“嗯”了一声，说：“谢谢。”
裴致垂下眼睫，慢慢喝了一口汤。半晌，他说：“每天最好不要练习太久。在练习中会面临很大危险，但异能者的体质已经被改变，就算在练习中死去，于现实中也会很快苏醒，不会真的死亡。”
两人都提到了“不要练习太久”这件事，杨姝问道：“练太久了会怎么样？会对身体造成影响吗？”
如果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她就必须谨慎使用这条项链。
裴致抬眸，看了她一眼，“不会怎么样，只是精神上有些不舒服。”
“这样啊。”杨姝说。
他们没有再说话，安静吃完饭，各自离开餐厅。
杨姝回了房间，先去洗了把脸，随后关上窗户，打开空调，走到一个空旷位置，把一缕白雾输入项链。
项链落在地上，飞速变大，变成了一个类似理疗舱的物品。杨姝躺进去，面前有一块屏幕，屏幕上写一行字：“是否进入练习？”
字下面有“是”“否”两个选项，杨姝点了“是”，她眼前一花，片刻后，场景已经转换。
她面前是一个波涛汹涌的大海，她正站在一朵洁白的浪花之上。一只巨大的深蓝色怪兽朝她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来。
不——
杨姝瞳孔一缩。
她不会游泳。
洁白浪花没有托住人的功能，进入这个场景的人被传送到浪花上，纯粹是裴致制作时为了好看。
杨姝“扑通”一声掉进海里，想用白雾创造出一个可以让她站在水面上的道具，但人的本能难以克制，她扑腾了一会儿，很快，就被呛死了。
裴致大概并未设想过这种局面。在c市，稍微富足的家庭都会送孩子去上兴趣班，游泳就是一个比较热门的项目。
杨姝在一个偏远山村长大，和奶奶相依为命，借助贫瘠的教育资源，一步步走出去，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学习游泳。
几分钟后，杨姝睫毛微颤，醒了过来。她的心脏仍在剧烈跳动，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上面一滴海水也没有，只有额角出了一些冷汗。
她回过神来，看见面前有一块练习之舱的屏幕，上面一行字：“是否继续练习？”字下面仍有“是”“否”两个按钮。
杨姝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形，片刻后，她选了“是”。
她再度进入刚才的场景。
……
一个下午，杨姝“死去”了九次。前面六次，是她和汹涌的海水作斗争，终于用白雾改变空间规则，创造出一个可以隔开包括海水在内的所有东西的泡泡。
泡泡包裹住她，也隔开了其余空气，致使氧气不足。杨姝又用一次死亡的代价，学会了控制泡泡中空气的进与出。
剩下的三次，才是杨姝正式与巨大的深蓝色怪兽搏斗。她昨天就发现了空间之门可以用来伤人，她试着在怪兽身上用了一次，效果还可以，但看上去过于血腥。
为了熟悉空间之门，杨姝忍耐着血腥带来的不适，与怪兽缠斗许久，在第十次进入这个场景时，她杀死了这个怪兽。
杨姝眼前一花，眼前的场景重新变回练习之舱。
虽然开了空调，但她身上的衣服仍然被汗水浸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屏幕上换了一行字，写着：“已通过，是否进入下一关？”
几乎所有游戏里，通关都会有一些鼓励性话语，再不济也有一句“恭喜”。但这面屏幕上的提示语，就像裴致本人一样，安静，简洁，近乎冷淡。
杨姝扫了一眼，手机铃声响起来，杨姝收回视线，点了“否”，从练习之舱坐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王驰易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王驰易在电话那头说：“杨姝，裴哥让我叫你吃饭。”
“好，谢谢，我马上就去。”
杨姝挂了电话，离开练习之舱。练习之舱霎时间缩小成项链，飞至杨姝掌心。她把项链塞进口袋，换了一套衣服，下了楼，看见王驰易在玩手机，裴致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他垂着目光，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他的轮廓深邃俊美，客厅灯光打在纤长眼睫上，在他的脸上投出一片淡淡的影子。
杨姝走近，裴致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抬睫望过来，目光微微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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