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席澈见证的何止直播间的九百万人。
游戏圈的贴吧微博都在转发席澈和林晰的事，爆炸信息一波接着一波。
水清上仙和无支祁竟是同一个人
无支祁水清上仙与日三斤同居
这怪异的多角恋爱
……
关于这两人的词条一个接一个，非游戏圈的人，在各个话题下逛了一大圈之后才明白怎么回事。
咖啡不咖：马甲把我搞蒙了，我以为是日三斤暗恋水清上仙，水清上仙与兔狲妖暧昧又与日三斤藕断丝连，日三斤又同时勾搭无支祁，而无支祁只专心水清上仙的某迷妹，这关系看得我都兴奋了，结果告诉我就俩人？？
努力挣钱：话题吓死我了，我以为三人同居了……说不上是塌房了还是盖别墅了，我喜欢磕水清和日三斤，但是特别讨厌无支祁和不可说姐姐，e就心情挺复杂的。
皮卡球球：马甲什么的我不想问，我就想问问上古妖神怎么回事？无支祁又是怎么回事，我们互骂了三年，你现在告诉我大家都是自己人？？为什么不早澄清摊开了讲？？？
话题从后半夜开始发酵，林晰的手机没停过。
不是群里找她，就是微博她，甚至仙妖几何的官方都给她电话求证事情的真伪。
林晰：“你怎么不问水清上仙？”
仙妖几何官方：“嘿嘿，他把我们拉黑了。”
林晰：“……”
林晰征得席澈的同意后，把两人的马甲情况都说清楚了。
仙妖官方得到信息，立刻发布微博表示已经求证真实性。
网上讨论度随着官方的盖章，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外面炸开锅，林晰小小的出租屋内安静极了。
席澈已经关掉直播，他坐在椅子上，有些担忧望着在沙发上摊出绝望姿态的林晰。
“还好么？”他问。
“你说呢？”林晰动都没动一下，趴在沙发上，声音发闷。
“要不要吃点夜宵？”席澈摸出手机说，“或者奶茶？”
“不了吧。”林晰勉强撑起身子，瞥了眼还在往外弹消息的手机，又趴回去，“你把仙妖几何的官方从黑名单放出来吧。”
“怎么了？”席澈嘴上询问，手上动作利落，已经放出来了。
“以后肯定有合作要谈。”她再次尝试起身，拽过抱枕，下巴埋进抱枕里，幽怨地看着席澈，“如果你想的话。”
“我都可以。”席澈手机响，他垂眸瞧了眼，眸光微闪，又放下手机说，“嗯，你说的对，确实有很多合作机会。”
“嗯？”林晰抬眼，不解地看着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官方说要给我们出个游戏周边，不过这些要过段时间，等我处理完上古那边的事再说。”席澈手指点了几下屏幕，抬眼问，“你要不要一起直播？”
林晰：“啊？”
手腕微转，席澈手机屏幕朝向林晰那边：“闪电tv官方问的。”
“啊……”林晰反应慢半拍，“不要。”
他转回手机，低头打字。
“你刚说在处理上古妖神，什么意思？”林晰搭了眼手机，那些消息像弹幕似的一条条往上顶，她瞧着眼晕，直接关机了。
“在走法律程序，”席澈回复完，又看了眼日期，“下个月开庭。”
这是林晰近期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她眼睛一亮，不由得坐直些：“你要起诉他们？”
“嗯，高考结束后一直在弄这件事，合同给律师看过，胜算的面很大，”他放下手机，喝了口早就凉掉的水，“闪电tv也会帮忙。”
“真好。”林晰向一侧倒下去，顺手捞过小海豹当枕头。
“席澈。”她声音里染上疲倦。
“嗯？”席澈等了会儿，没听到后话。
他挺直脊背朝林晰那边望了望，她一动不动。
站起身，席澈靠近沙发，发现林晰居然睡着了。
他失笑，顺势坐在地板上，用视线描绘她的睡颜。
她很乖，蜷缩的手指搭在小海豹的尾巴处，像只小猫似的。
林晰再醒来是第二天早上，她刚睁开眼，就听见开门声。
她为进了小偷，顿时精神地坐起身，转头查看。
席澈站在门口，从外面接过外卖。
昨晚的记忆回笼，林晰手搭在额头处，闭上眼睛，声音惺忪：“几点了？”
“七点多，上午有课吗？”早餐放在茶几，席澈轻缓有序拿出来，“吃个饭再睡？”
“没课。”林晰缓了会儿，才慢慢坐起身，她看着茶几上早餐，良久才说，“昨天的事，怎么样了？”
“热度还没退，许多人早上起来吃瓜，又有了新热度。”席澈指了下洗漱室，“快去。”
点点头，林晰伸个懒腰，起身收拾。
吃饭时，林晰想开机，犹豫几秒，又放下。
“陈言明联系你了吗？”
热度这么高，余秋秋和陈言明肯定都知道了，林晰之前瞒着余秋秋那些身份也全都曝光了。
“联系了，余秋秋也都知道了。”席澈翻到和陈言明的聊天记录，递过去说，“我们刚聊完。”
记录显示，陈言明那边发的都是语音，席澈一直在打字，应该是怕吵醒林晰，语音他都转文字了。
大致听下来，余秋秋从震惊到接受过渡的十分顺畅。
上一条语音还惊叹林晰的身份，下一条就问寒假要不要四人聚会，她知道一个非常好的度假小屋。
反而是陈言明，一遍又一遍的求证席澈和林晰的各个马甲，直到上一条，还在问‘真的假的’。
林晰刚听完，陈言明又发来新的消息。
她点了下，余秋秋的声音传过来：“那你们这就是正式在一起了吧？也挺好的，哈哈哈！！”
林晰：“……”有必要笑得那么夸张的。
她抬眼，给对面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席澈点了下头。
她单个手指敲字，回复余秋秋：“没有在一起。”
余秋秋问：“为什么啊？这还不在一起？这要是放在小说了，都要搞个几生几世好吧？”
林晰正犹豫怎么回，余秋秋又发来语音：“全网都知道你们同居了，你们居然还没进展？开什么玩笑，赶紧表个白，你们两个之间那点阻碍，窗户都算不上。”
本来算得上窗户纸的，现在经过余秋秋一通坦白，确实是薄如蝉翼了。
林晰正要敲字，修长的手指从桌上转过手机。
她看到席澈打字回复余秋秋：“表过白了，她说的。”
“什么时候？”林晰长按屏幕点击撤回，“你别乱说。”
“没乱说。”席澈清透的眼含着笑意，“你跟多少人说过喜欢水清上仙，不记得了？”
席澈退出点开相册，滑动两下，放大其中一张。
是林晰早起的微博截图：“我好喜欢水清上仙啊！他怎么这么优秀！”
往后话，依旧是微博截图：“呜呜呜，这个男人我好爱他！”配图是她画的水清上仙同人。
席澈还要划屏幕，林晰抢先一步夺过手机直接塞到背后的沙发缝里。
“看到了看到了！”她都忘了自己还有‘直白’的时候。
“我说过这些又怎么样，”她梗着脖子，故意抬高音量来掩饰自己的羞涩，“说过就要在一起啊？那我还喜欢好多明星呢！也没见他们跟我在一起啊。”
“那要怎么样才能在一起？”席澈放下筷子，定定地望着林晰，“你说说看。”
“总要……”她转了下眼睛，大脑居然真的思考两秒怎样才算在一起，之后才反应过来席澈问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样才可以在一起？”席澈稍稍往前，拉近两人的距离，“学姐。”
他对她的称呼很多，小徒弟，小猫，还有直接喊她的名字，学姐还是第一次。
心里有点点微痒，像是被羽毛刮了一下。
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席澈起身坐到她身边，他撑着手掌压在地毯上，又问：“可以喊你学姐吗？”
“可、可以吧。”她无声呼吸，感受胸腔里微痒，默默记下。
她喜欢这个感觉。
“刚才的答案呢？”席澈又凑近一点，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香气。
他想过林晰可能会害羞，可能会恼羞成怒，也可能会推开他之类的。
但他没想过，林晰会皱眉。
她垂下眼，眉头轻轻拧紧。
“席澈，有件事要跟你说。”她抿抿唇，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紧。
席澈眨了下眼，挺直身子，认认真真点头：“好。”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抬起头问。
“记得。”席澈回，“开学那天你帮我指路。”
“啊？”答案跟林晰预想的不一样。
她还给席澈指过路？完全没印象了。
“不是吗？”这下轮到席澈皱眉了，“还有更早？”
林晰：“……也不是，那第二次见面？”
“我军训的时候。”他说，“你跟余秋秋一起来的，你好像有喊我。”
“对了，就这次。”她清了下嗓子，转过身面对席澈，挠了挠头发，“那天有人喊我小矮子，我……”
“不是我。”席澈很快回答。
林晰愣了下，接着说：“嗯，我猜到了，不过那时候，我以为是你，我问是谁喊的，你指了自己。”
“我以为你喊我。”他回想起那天，远远地看到林晰走过来，教官说了好几个命令他都没注意，以至于整个班级陪他留下来受罚。
那天很多人围着他叽叽喳喳，他抬眼找林晰身影时，刚好对上她视线，她说了句什么，席澈以为是喊他。
“总之，”林晰深吸一口气，“我以为是你，我后来接近你，跟你说话，就是……”
“想报仇？”席澈猜出后半段。
被猜出来比她自己亲口说出来，好受一点。
林晰点了点头。
“如果我不介意，我们就算在一起了？”席澈重新拉近距离，“这是你的回答吗？学姐。”
清冽山泉香迅速将她包围，林晰望着席澈期待又闪亮的眼，心中的诧异还没升起来，又慢慢落回去。
“是吧。”她听见自己这样回答，“嗯，是。”
——
“林晰，你快来管管席澈，他又在那显摆。”余秋秋站在聚合网咖门口，给林晰打电话，时不时抬手看表，“再晚点我们要赶不上了。”
“行，我看下。”合上行李箱，林晰挂断电话点开闪电tv，特殊关注里显示‘兔狲妖的水清上仙’正在直播。
与上古妖神的官司胜诉以后，席澈改名重新签约，本来要叫日三斤的水清上仙，林晰没让，她可不想把自己一天胖三斤这样的消息明晃晃地挂出来。
直播界面没有游戏，只有一个放大的摄像头显示。
平时他不开摄像头，不露脸，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
镜头上是他冷白的手腕，腕间有一条银色手环，趁着他青筋软骨十分明显。
“好看吧，跟你们说还不信。”席澈声音透过手传来，镜头下，他翻动手腕，“有什么含义？当然有了，交往42天纪念品。”
林晰：“……”
屁的纪念，42天有什么好纪念的，那是她陪余秋秋逛街时看到的，她觉得适合席澈，就买了。
“42天有什么好纪念的？”席澈淡笑，“你们都没女朋友吧，不懂也正常。”
林晰：“……”到底谁不正常。
“鞋？你们不是看了么？我真的要下了，有事。”席澈嘴上说着，还是移动镜头，露出她之前送他的鞋，纯白色，像他一样干净纯粹。
在他脚丫子360度无死角展示过以后，林晰在直播给他发弹幕：“过来拿行李。”
她的弹幕有特殊效果，像醒目弹幕那样，可以悬在最上方，还有心形特效，官方给设计的，独一份。
“这就去。”他话音刚落，下一秒直播就关了。
弹幕还在刷，要看手环要看鞋。
两人确定关系以后，席澈第二天收到了鞋，当天穿上开始跟陈言明暗搓搓显摆。
陈言明开始还捧他，后来腻了，不爱搭理他，或者直接炫耀回去。
席澈在他那儿碰了壁，开始把目标伸向直播间。
直播间每天都有新人来，每天都人问，有人问，他就讲。
尤其第二个月，胜诉的新闻让他人气更上一层，接着收到林晰送他的手坏，更加变本加厉。
每次他要下播，弹幕就非常默契地刷，看看手环看看鞋，屡试不爽，只要刷了，他就讲，绝不下播。
一开始是他口述，多么多么好看，弹幕说不信。
后来是下个画图工具画，他一边画一边说多么多么好看，弹幕说太丑，让你老婆来画，他在这个阶段停留很久。
再后来是拍照片各个角度展示，弹幕还是不满意。
现在发展成视频展示了。
林晰有点犹豫，以后还要不要送他礼物。
“咚咚咚”，门外传来快步上楼梯的声音。
林晰回神，收起手机开门，刚好看到席澈掏出钥匙。
他额头有薄薄的汗，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冲她笑：“走吧。”
这次是余秋秋策划的初次旅行，他们要趁这个周末出去提前过圣诞节。
关好门，林晰回头，看到席澈伸过来的手，刚才在直播间看到的银色手环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她打了下他的手。
席澈了然，蹲下身说：“背你？”
林晰像前几次那样跳上他后背，搂住他脖颈。
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他锁骨时，她心想：要不，再送个项链吧。
她搂紧席澈脖颈，脸轻轻蹭他。
她喜欢看他的锁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