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嘴的天刚刚还阳光明媚，现下突然就阴了起来。
中心绿地的两条傻龙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得摇头晃脑，就好像在嘲讽韩丹林：叫你嘚瑟呀，装逼遭雷劈啦。
挂了电话以后，韩丹林焦虑地把头发挠得稀乱，对着落地玻璃不轻不重地哐哐撞了几下。
秦瑞扬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心里又嫌弃又好笑。
毕业五年来，他一直跟着韩丹林做副手，他眼里的韩丹林就是这样一个高度“分裂症”人格。
工作的时候强势、清晰、一丝不苟，甚至还有点腹黑，但工作以外任何地方都是脑子稀昏，好像人生精力只够投注在工作上，其他一点也匀不出来似的。
“韩总，我看你没关门，我就进来了，不好意思啊”。
韩丹林一时半会还不习惯“韩总”这个称呼，“啊”了一声，用手把自己挠出来的鸡窝头顺了顺，一本正经道：“没事，怎么了？”
秦瑞扬递上一个信封：“恭喜升迁，总觉得要正式说一下。”
韩丹林一边笑着“客气”，一边伸手接过礼物，调侃道：“什么呀？这么薄，也不像是红包啊”
二十多岁的青年爽朗地笑了，用手指比在嘴前，故弄玄虚道：“嘘，不要声张，隔壁李总就没有，给你的独一份！晚点再看。”
“哦”，韩丹林会意地笑了，她很喜欢年轻人这种活泼，也故作神秘地笑着点头。
随后她将信封放在办公桌上，正色道：“瑞扬，我晚上有个饭局，现在就要先走。泰和那个标你顶一下，有急事给我打电话”。
秦瑞扬点头：“行”。
韩丹林边说边关了电脑，俏皮地冲秦瑞扬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就离开了办公室。
秦瑞扬目送韩丹林形色匆忙地走了，回头看一眼被遗忘在办公桌上的信封，叹了口气。
现在才四点，韩丹林从不早退，估计是十万火急的事了。但看她有说有笑，又不像十万火急的心情，会是什么样特别的人和事呢？
秦瑞扬摇了摇头，心里感慨：好不容易当上总监了，也没有总监的样子，还是活蹦乱跳的。
他沉默着走出了总监办公室，为韩丹林带上了门。
韩丹林在陆家嘴天桥上站了一会，近距离看着傻龙吹风。
手机震了，她抬手一看，果然是群里在通知今晚聚餐，问哪些人能来。
紧接着就是金菁把张远拉进了群，兴高采烈地宣布：“今天聚餐的主题一是庆祝疫情结束、全面解封，二是欢迎张远从北京来考察工作！”
韩丹林看张远进群，心跳突突地就加了速，她小心翼翼地点开他的头像看了一眼，是一张海面的风景照。
她早就不记得在他俩互相拉黑的当年，张远用的是个什么头像了，但反正不是这一个。
也没有个个性签名，倒是符合张远的性格，援引当年他自己说的话“不是你那种‘裸奔型’人格”，他什么都不爱对外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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