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片场，褚文导演热情的接待了我。
他说即便不是秦总引荐，他也有意向让我来试镜。
我明白褚文导演只是客气一下。
在这个圈子里，学会了虚伪，就站在了社交天花板的顶端。
毕竟金狮奖我没有拿到，电影在我这方便的宣传力度还要差一点。
我也礼貌的回应他，表示能有机会参演《空城》倍感荣幸。
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我才知道，这部戏的制片人竟然就是秦铮。
他买下了《空城》原著的版权。
怪不得他一句话就能把我定下来做男一号。
可为什么是我呢？
昨天早上，他恨不得杀了我。
况且娱乐圈是一个大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我从未与风辰的资源有过任何接触。
还好化妆师凯文与我相熟，让我在完全陌生的剧组不至于太尴尬。
他一边化，还一边习惯性的和我聊八卦。
“向黎啊，说真的，我真没想到这部剧的男一号是你，听说前天唐枫宁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就心塞。
“他来了，角色还没定下来吗？”我问。
毕竟他可是新晋影帝。
“定了！昨天下午刚定的，他演男二，哈哈哈哈。”
化妆师凯文笑得合不拢嘴，也对，唐枫宁金狮奖压我一头，电影里却要给我作配。
“这才是实力打脸。”凯文说道。
就在我化好妆准备试镜的时候，唐枫宁突然从另一间摄影棚走出来，妆面刚好是男二的造型。
他径自走向我，表情极尽嘲讽。
我以为我们表面至少相安无事，没想到他却直接阴阳怪气的戳我痛点。
“行啊，交际能力不错，床上功夫更是了得。”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我恼羞成怒，一把扯住他的领子。
周围的人都在往我们这边看，如果我要打他，恐怕热搜几天都下不来。
“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我缓缓把手放开。
没想到我的威胁却换来了唐枫宁的冷笑。
“我说的不对吗？”
尽管他刻意针对我，我却无法反驳。
他说的对，一点都没错。
我这部剧的男一号，不正是睡出来的吗？
只是拍与不拍，拍什么，我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金狮奖和这部剧，我和唐枫宁本质上没有差别。
谁又比谁高贵？我又有什么理由鄙视他？
唐枫宁见我不说话，笑了笑，转身去找导演讨论剧本了。
而周围的人，还以为我们刚刚在对戏，并没有特别在意。
我试镜结束后，一直在车里闭目养神。
接连的打击让我有些怀疑人生，虽然我不是第一次怀疑了。
更让我紧张的是，我过一会儿还会见到秦铮，也不知道他对我又会是怎么样的态度？
酒会在蓝海市最高档的东方大酒店举办。
听说来了很多商界大佬，要谈论建造影视新城的项目。
大家盛装出席，经纪人要求我必须要回家换一件体面的衣服。
这些年我赚的钱不算少，但为了存赎身的违约金，我买的衣服都是经典款式，少而精，就为了出席各种酒会，能重复的穿。
即便这样，经纪人还是不满意，一个劲儿的在我耳边絮叨。
他嫌我的衣服穿过时了，配不上我的身份。
真好笑，我是什么身份？资本家的宠物吗？
换衣服的时候，我的手机不停的响。
惹人烦躁。
我平时很忙，不善于交朋友，所以相熟要好的朋友有事会直接给我打电话。
像这样的信息轰炸还是第一次。
我打开手机，竟然有20几条微信来自同一个人，秦铮。
怎么可能？
他突然找我做什么？
我紧张的不行，慌忙点开信息查看，20几条信息全是“在吗？在吗？”的表情包。
各种各样，每三秒钟一个，完全没有重复的。
我第一反应是秦铮发错了，可毕竟20多条…
我指尖轻点屏幕，试着回了一句。
“我在。”
他那头的表情包终于停了。
“记得洗澡。”他回。
什么意思？洗澡？
我刚想问为什么，秦铮那头又接连发过来两个洗澡的表情包。
反复提醒我。
我握紧手机，大概猜出来了。
他莫不是还想上我？
这种事情我若直接拒绝，片约肯定没了，吕清明知道了能活吞了我。
毕竟他黑唐枫宁水帝的通稿早都发出去了，不然人家今天也不会主动跑过来给我添堵。
所以我决定当面和秦铮谈谈，在我心里，总觉得他应该不会像吕清明那样蛮不讲理，只是我们之间存在误会，说不定解开就好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喜欢秦铮。
就算秦铮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但我不觉得这是痴心妄想。
毕竟我从来过想过要拥有秦铮。
因此，我没有急着回复他。
没想到秦铮的表情包就没停过，大概有几十条。
全是“洗澡、洗澡、洗澡”，各种毛巾搓背的卡通人物。
像个粘人精。
我拿起手机，刚要回他“等见面把话说开”，谁知道他表情包突然终止了，换了一句。
“顾向黎，你是死了吗？”配上基础表情中的黄色微笑。
眼睛还一眨一眨的。
我无语了好久，直到经纪人催我，才敷衍的对着手机回了一句。
“还没。”
他很快回复了一个白眼。
如果不是前一晚那样惨烈，再如果不是昨天白天他那个态度，我一定会自欺欺人的觉得秦铮对我有好感。
不然他怎么这样磨人？
赵轩靠在衣帽间门框上，看着我对手机发呆迟迟不走，再次出声催促。
“走吧，别去晚了。”
我跟着他不情愿的走出门，当然我也没有按照秦铮提出的要求洗澡。
我觉得秦铮就是在无理取闹。
我没有理由配合。
来到酒会场地，真是星光璀璨，堪比电影节的阵容，我第一时间观察秦铮的方位。
还好他现在正和几个圈内人士谈事情，无暇顾及我。
暂时放心的我先按照流程与相熟的投资商、导演、制片…寒暄一圈，然后趁着赵轩不注意，往卫生间走。
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到时候赵轩要是问起来，我就说秦铮暂时太忙，没时间搭理我。
正当我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为这个主意感到庆幸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很熟悉。
还没等我躲进格子间，他就已经进来了。
“顾向黎？”
是秦铮的声音，语调上扬，语气冷冰冰的。
我忙收回走进格子间的脚步，硬着头皮和他打招呼。
“秦总，好久不见。”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手上却一直忙着在解衬衫袖口的扣子。
“我们昨天不是还坦诚相见过？这么快就忘了？”他说。
我尴尬的抿了下嘴唇，气自己没出息，一见到他就莫名其妙的紧张。
话都会说错。
也许单方面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吧，总是不经意间变的小心翼翼。
不过正好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觉得有必要把话说开。
“秦总，前一晚往您酒里下药的人真不是我。”
我努力做出极其无辜的样子，再次企图让他相信。
没想到秦铮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嗯，我知道了，所以《空城》就是我的道歉。”
我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道歉。
所以有钱了不起吗？
秦铮知道我被冤枉有多绝望吗？他理解我的心情吗？
我愤愤不平的看着秦铮，他也在看我，表情通俗易懂。
就是了不起！
我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心情，罢了，我也没有资格和他计较什么。
说不定他大概还以为我赚了。
毕竟那么多人争抢的资源，呵。
我想既然说开了，我们之间的交集也就到此结束了。
正当我要准备离开的时候，秦铮突然开口问我。
“顾向黎，你洗澡了吗？”
我想回问他，你有毛病吧？但我不敢。
只能老实回答，“没有。”
他盯着我看，似乎不太高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撸胳膊挽袖子朝着我扑了过来。
“没洗也行，到时候一起洗。”
卧槽，他说什么呢？
我怎么越来越迷糊。
什么一起不一起的？
我一定是听错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扯进厕所的隔间。
更让我震惊的是，他还要吻我。
“靠！”
我猛地推开他。
“秦铮，你疯了吗？你知道现在是在做什么吗？”
昨天他被下药了，所做的一切我都能理解。
那么现在呢？他明明很清醒，只是身上有一点点酒精的味道。
他见我反抗，愣了一下，然后也没解释，继续想和我在狭小的空间里发生关系。
我被他大力的往墙上按，却并没有撞到墙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的手有意无意的在护着我。
可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被他肆意侵犯。
“秦铮！你够了，就算我喜欢你，也不该被你作贱！”
他被我推开没站稳，后背撞在门板上，发出“咣”的一声。
秦铮磕了一下还没怎么样呢，我先急了。
“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疼？”我急忙关心道。
从秦铮的眼神中闪过一些我琢磨不透的东西，不过他没说话，而是用力扯住我的领带。
“顾向黎，你最好乖乖听话，我已经和吕清明说好了，在我没有玩腻之前，你都属于我，他没和你说过吗？”
什么叫他已经和吕清明说好了？
那我算什么？
一个玩具，还是一只宠物？
他们私下里就可以把我当做交易？
“秦铮，我原本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对眼前的人失望透顶。
秦铮似乎毫不在乎我的想法，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
“顾向黎，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还不愿意？吕清明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跟着我没什么不好，毕竟，你只需要伺候我一个。”
我此刻要多崩溃有多崩溃。
秦铮字里行间对我都是侮辱。
我那么喜欢他，而他却把我的自尊踩在尘埃里。
更让我痛苦的是，我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不然吕清明不会放过我。
在吕清明眼里，只有利益。
我只是他赚钱的工具。
不过或许对我来说，这似乎是我摆脱吕清明的契机。
我与秦铮僵持了一会儿，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顾向黎，怎么样，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缓缓点头，试着提出条件。
我想去秦铮的风辰传媒。
等我把话说完后，秦铮笑了。
他凑近我缓缓开口：“顾向黎，你觉得你值三个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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