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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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
【北欧的项目，顾无羁要离开半年。】
看到这条消息，顾念棠立刻切至拨号键，回拨这个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
“tang？”
棠？
“youlookpale”
你脸色不好。
“imfine”
我很好。
顾念棠疏离一笑，继而摘下腰间围裙，沉思着将其塞回更衣室的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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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iseeyourboardingpass”
请出示您的登机牌。
递出登机牌，腕骨纤细，肌肤雪白：“thankyou。”
工作人员颔首，检查过后迅速放行。
行李箱的滑轮在地面滚动，运动鞋往上，是一双笔挺修长的长腿，裹着休闲长裤，大步跨上廊桥。
舱门机务彬彬有礼，姿态优美。
“morning,madamweleeboard!”
早上好，女士，欢迎登机。
“早上好。”顾念棠轻扯嘴角，她在微笑，但双眼间的冷漠也无可忽视。
机舱内的座位排列紧密，分布均匀。顾念棠寻到自己的，将不大的行李箱一把撑上置物架，眸色微垂时，无尽风光尽数纳入眼底。她即将远离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目中毫无留恋布满冷漠。
顾念棠坐下抻平衣摆，将手机关机，漆黑屏幕上，映着她微弯的嘴角，生硬冷漠，顾念棠尝试弯了弯眼睛，失败了。
玻璃窗外的风景淡去，飞机起飞，翻滚浓云取代横平竖直的建筑群，再高升，视野被一线天橙红暖阳占据。光辉散就，绵延万里。
“嗨。”
身边传来声音。
顾妗念棠：“你好。”
隔壁座是个男人，亚性别未知。
顾念棠不动声色紧了紧眉：“有事？”
男人已经观察了顾念棠十几分钟，亚洲长相的女人，模样精致，气质突出，是很适合荧幕的脸。
男人递上一张名片，兴奋到有些语无伦次：“您好，我是影视公司的经纪人，这是我的名片，太好了，你，我，你知道恋综吗？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哈哈，我的意思……”
顾妗接过名片，翻至正面一看——石浩。
飞行趋于平稳。
石浩拿出手机，从飞行模式连上飞机的无线，翻出自己的百科，指着百科照片，再指指自己，“你看，知名经纪人石浩，货真价实，照片真人一摸一样，不是骗子。”
顾念棠目光从名片落至屏幕，细看了三秒，再核对面前皮肤粗糙，表情扭曲，双眼血丝严重的男beta，轻点了点头。
石浩搓手激动。国际长途，直飞国内，飞行时长长达十三个小时，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和面前的高挑女人周旋。
实在是漂亮，乌发漆黑如藻，长至腰畔，鹅脸高鼻，一双眉眼更是突出，仿佛烟云罩雾，看似柔和温驯却疏离寡漠，明明长相绝佳轮廓也柔和，却因为一双眼，多了生人勿近的感觉，像个冰山alpha。
omega的脸，alpha的气质和身高。
再细看，其实还要较模样更甚。
这也太a了，石浩问：“你是alpha吧！”
石浩看见了她进舱时喷气味阻隔剂，这是大多数omega和alpha会在密闭空间里的下意识动作。
顾念棠递回名片。
石浩悄然深吸一口气，怀着沉痛惋惜又格外真挚的语气说：“小姐……”
顾念棠：“你想错了。”
石浩：“啊？”
顾念棠掀眉，只一秒，她瞬间改变了主意：“给得多吗？”
机翼划破长空，发出嗡鸣，长天从湛蓝变浓黑，五色璃光倒转，歌舞笙箫，酒池肉林，混乱的信息素醺得人头皮发麻，微微颤栗。
顾暖举着酒杯，身体想被冰镇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在友人的大声嘲笑下，她笑嘻嘻将最后半杯高度酒灌下肠胃。
“哇哦！”
“愣着干什么？鼓掌啊！”
顾暖咧嘴大笑，双眼迷离，往后倒在松软的沙发上，她喝得太多了，颊边颈部，都是通红。
“喂。”一个女alpha贴过来，呼吸暧昧徘徊，“要不要去楼上？”
顾暖瑟缩，脸庞泛红虚弱的看着她，说：“好啊。”
女alpha兴奋，弓腰要抱她。
一瓶气味阻隔剂砸过来，“你疯了？”
女alpha恢复了些理智，粗喘着气息，将阻隔剂乱七八糟对着顾暖一阵乱喷。
湿雾夸张的淋下，像罩了一愣保护套。
顾暖吃吃笑，撑起身抓过桌上的小包，“胆小鬼。”
酒吧五彩的霓虹打在顾暖单薄倩影上，女alpha看着她离开忍不住的砸了一拳桌子，“妈的，浪货！”
“差不多了行了。”沙发另一边，一个女人推来一杯酒，安抚说，“你要是睡了她还好说，万一没忍住标记了，林黛青不会放过你。”
说起睡，alpha舔了舔唇，“她这么浪，顾家也不管？”
“离经叛道的，管不到。”
“顾家现在顾无稽在管，她想当明星，顾无稽不同意，混了四五年还是个十八线。”
场内一阵嬉笑。那个女人就笑着说：“咱们这种人，离开了家族，什么都不是。”
全场安静了一瞬，她们这圈男女，都是a市非富即贵的二三代，如女人所说背靠家业才有今天。
酒店外密密麻麻停着一排豪车，其中一辆低调的宝马a系列外靠着一个女人，正拿着手机不停拨。
铃声在车后响起，苏妤吓了一跳，忙转身，就看到浑身发软顺着车身往下滑的顾暖。
“我的祖宗啊！”苏妤扶顾暖上车，“你喝了多少？”
顾暖坐上车，顺手打开车内风循环，她伸手，修长五指穿过额前将头发抚至脑后，露出微敛着湿气很重的双眼，“我还好。”
“你是很好。”苏妤没好气说，“遭殃的是我的爱车，酒味太重了，你出洗车费！”
顾暖笑，胸腔震颤，颊边的红晕也因为情绪起伏变得显眼，“好，听你的。”
“喝口水。”苏妤发动车，掌着方向盘，驶出停车点，见顾暖情况好了些，她才接着说，“你的事已经谈妥了，下周录制，你可得想好了啊。”
顾暖吁喘，按住后颈滚烫腺体：“给我一针抑制剂。”
“靠！”
苏妤忙将车辆停在路边，撕出抑制剂，利落扎在顾暖小臂上，“你疯了？发情也敢去酒吧！”
顾暖逐渐安静下来，脸上的热度也在满满消解，她咽了咽嗓子，脖颈汗淋般，透着光泽。
苏妤挪开眼，没好气的重新启动车，“也就我是beta，否则分分钟办了你。”
“哈哈哈。”顾暖抱着肚子，忍不住笑得微蜷身体，继而不屑般看着苏妤，“你想怎么办我？你个beta。”
苏妤：“……”
红绿灯，苏妤烦躁的拍了下喇叭，长笛拉长，漆黑夜晚只剩红灯绿影。
路边白织灯下，飞蛾绕着光影扑朔。
顾暖将下车窗，手臂悬在空中，猩红烟蒂忽明忽暗，夜风吹散了车内最后一丝酒气。
苏妤言归正传，问：“想好了没有？”
“嗯？”顾暖侧头，“我没问题啊，其她嘉宾呢？”
苏妤说：“节目高度保密，这种信息，不是我们十八线女明星和十八线女明显的经纪人能搞到手的。”
顾暖无所谓一笑，双唇微张，突出轻盈白雾，“别灰心，我会红的。”
苏妤翻了个白眼，她当了顾暖四年经纪人，手地下的其他三个艺人各有各的红，唯独顾暖红不了，“何必呢，不如听你哥的，回去嫁人，帮扶家里一把。”
“万一这次红了呢？”顾暖说。
说到综艺，苏妤又说：“温小姐说了，这次再不行，她也帮不了你了，你哥出远差，要不是综艺保密做得好，这次机会也轮不到你。”
顾暖贴着车窗给自己物理降温：“温岚开的公司，温岚的项目，请我去当嘉宾，顾无稽不会不给舅舅家面子。”
“但愿吧。”苏妤扫了眼顾暖，顾暖已经睡着了，她降低车速，分心觑一眼繁星满缀的夜空，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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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大厦。
“一档恋综”办公区。
会议结束后，几个人离开从会议室，只剩顾念棠和引荐她来的石浩。
邀约费和细节都已谈妥，顾念棠还在考虑。
“签了合同，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石浩嘴上这么说，目光却死死看着顾念棠的笔，恨不得冲过去直接帮她签下合同。
顾念棠核对合同，石浩伸长脖子想看，顾念棠将合同啪的合上，说：“这上面说了，除了主导演，你们不能知道合同细节。”
合同白纸黑字，除了商议好的内容，还有顾念棠详尽的身份信息。
石浩摸摸鼻子，说：“这段时间我会充当你的经纪人，拍摄期随时待命，你是素人，加把劲，如果红了想混娱乐圈还不简单。”
顾念棠目光微敛，嘴唇微勾露出笑意，但双眼依旧冷漠，“谢谢。”
这天，微博一条热搜空降。
“人类高质量全女性恋综。”
与此同时，这个水果台联合卫视推出的新恋综介绍里还曝光了一些策划细节。
——不仅全女性，节目播出和拍摄前期，女性嘉宾信息的亚性别也将全数保密。
这些女性，就是alpha、omega还是beta，将会随着恋综的深入，一一揭露。
而其中，透露的重中之重的重点是，节目制作组就连工作人员也不知道嘉宾亚性别。
节目号称：将探索在abo性别之外，人类深藏于心底的最原始的爱恋和情愫。
但正所谓，锅配铲、碗配盖、男配女、alpha配omega，是人类进化出亚性别以来，社会公认的公序良俗。
搞全女性综艺，还要隐瞒亚性别恋爱？那可是真是太——
【这可真是太香了啊！！我靠！全女性！！！】
【嘶，全女性可以理解，为什么不公布亚性别？】
【是啊，节目组不怕嘉宾谈恋爱搞错性别吗？】
【各位，这不就是打擦边球搞同性恋吗？】
热搜一上，全网哗然，话题度短短两小时就飞速飙升。
有博主精准点评，这档隐藏亚性别的全女性综艺，不仅是吃女同红利，更明显的是想将cp乱炖作为卖点的恋综！
【乱炖？就不说了，光是搞同性就已经开始兴奋了，啊！！！】
【大家是喜欢搞双倍发情争相做受的oo，还是想搞抢攻抢标记的双a！！】
【楼上一说，这综艺突然就……小脸通黄的，应该不是我一个人吧？】
【操，话是这么说，万一发情，不还是暴露了吗？】
【万一喜欢上了才发现对方性别不搭怎么办？】
【楼上的，这种修罗场，你不兴奋嘛！】
【刺激就两字，磕点太多了！什么时候播！！我要看！！】
【操，好像还没开始录制。】
【啥？…………&】
网友失望透顶，纷纷摸到恋综官博下咒骂制作组还没开拍，就开始溜观众的恶劣行径。
但人类的本质是真香，尽管骂得凶，节目组官博的粉丝量却在飞涨。
没多久，大概是为了响应网友反馈，制作组再次发文。
“感谢大家的关注，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导演决定播出方式采取录播和随机直播两种。两天后就是正式录制的直播首秀，欢迎大家来蹲哦，悄悄说，嘉宾性别虽然不知道，但是小编见过六位嘉宾了……颜值是真的顶……（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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