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昨天说要去什么地方？”
等待上菜的间隙，陈星垂忽然想起昨晚白秋一的话。
“不急，等一会路上再和你说。”
白秋一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有点心不在焉，她拿起旁边放的一次性筷子，不太熟练地掰开。
掰开的筷子上面立着几根木刺，她把两根筷子对在一起，缓慢地开始摩擦。
陈星垂被她的动作逗笑了：“给我吧。”
他拿走她的筷子，三两下弄好，再放回她手里。
白秋一有点不好意思地咕噜了一声。
“谢谢。”
她以前没怎么用过这种东西，以前在现实世界是用不到，穿书以后是太穷了根本就没什么条件在外面吃饭，自然不太会对付这种东西。
在陈星垂的熟练手法对比下，白秋一莫名感觉自己有点憨。
两碗拉面端上餐桌，氤氲的热气唤起了她的饥饿感。
陈星垂自然地用干净的筷子从自己碗里拣出肉片，放到白秋一碗里：“介意吗？”
“没事。”
只要不是香菜，她都不介意。
“我开学以后可能不回学校了。”
白秋一正在小口吸溜着面条，就听见坐在自己对面的陈星垂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她懵了一秒，未经大脑思考的话脱口而出。
“那我们今天吃的这顿是散伙饭？”
陈星垂被呛了一下：“当然不是！”
“今年九月省队那边有个队员选拔集训，我过去训练两个月，十二月之前就回来了。”
白秋一点点头：“太好了，那你正好能赶上期末考试和一模。”
陈星垂：“……其实也可能不回来。”
他的项目是短道速滑，从十一月起就进入了赛季，如果集训进行顺利的话，他大概会在十一月回到省队，然后代替队伍参加比赛。
白秋一说的没错，可能到重大考试的时候队里会放他回来考个试，但其他时间想留在学校就不太可能了。
陈星垂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舍。
到那时候，再和白秋一见面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了。
然而，白秋一完全没有察觉到陈星垂的心情。
她卷了一筷子面条塞进嘴里，结果不小心被筷子戳到了牙龈。
白秋一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把手转了个方向，继续往嘴里送。
陈星垂满心的离别之情化作无语。
算了，反正省队也在北城，自己休息日请假出来找她就是了。
吃完午饭，白秋一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你要是去集训的话还需要文具吗？”
陈星垂：“不用啊，怎么了？”
白秋一眼睛微眯：“但你前两天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买文具？”
“……”
糟糕，忘记这件事了。
陈星垂心虚地看向一边，睁眼说瞎话：“我要去买几本辅导书，毕竟到时候就不在学校上课了。”
白秋一觉得他的态度有点奇怪，但也没揪着这件事不放。
“好吧，那我们先去书店？”
书店和文具店都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远，两人决定走路前往。
路上，白秋一说起了自己昨晚的战绩。
她省去使用道具的片段，着重描述了对方的脸色和付出的代价，不知不觉就洋洋得意起来。
“……总之就是这样，所以我想今天买完东西以后你能陪我去看一下那套房子，”白秋一偷偷看了眼陈星垂，“作为报答，请你吃晚饭。”
她话音落下，头顶忽然一沉。
陈星垂用力揉了一把她的头顶：“好啊，那我可不客气了。”
在他看来，白秋一就像一只骄傲的猫咪，像他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
有点可爱，但也有点让他心疼。
不知道她为了这一天，背后都付出了什么，之前她的“家人”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对了，虽然说请你吃饭，但你最好别超过十块钱。”
陈星垂：……
让他的心去喂狗吧。
白秋一：“我开玩笑的。”
“嗯，看出来了。”
下午两三点的太阳格外炽热，两人躲在树荫里，慢吞吞地走到店里。
买东西的过程很快，他们转完两家店也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在即将离开文具店的时候，白秋一忽然看见了一样东西。
她把结完账的东西塞给陈星垂，自己折返路线跑回去。
那是放在百货区的企鹅钥匙扣。
两种款式，一种是小小的毛绒企鹅公仔带着黄色的帽子，怀里抱着颗的五角星，另一种则是头顶黄色树叶，手里抓着红果子。
白秋一忍不住伸出手戳了一下企鹅怀里的星星，看着小公仔向后仰倒。
更可爱了。
可惜价格有点不可爱。
她纠结了两秒，想起自己现在的银行存款，顿时底气满满地拿了两个。
区区几十块钱，她还是花的起的！
白秋一拿着钥匙扣结了账，正准备找陈星垂拿回自己的东西，却发现他面带尴尬地缩在墙角，用脸对着墙壁。
这是在这面壁思过呢？
陈星垂见到她，狠狠地松了口气。
白秋一对他的行为表示疑惑：“你刚才在做什么？”
“躲人。”
陈星垂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有人在拍我，还是怼脸拍。”
白秋一莫名有点不舒服。
“那不是挺好？”
陈星垂愤愤瞪她一眼：“我很尴尬的！”
他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拍他的人还没走，于是把东西都转移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牵住白秋一的手。
“帮个忙，她们还没走。”
白秋一顺从地任他握住自己，他的手心干燥，温热的手掌几乎将她的整只手包裹起来。
就，还挺暖和。
两人一起走出文具店大门。
“你是不是脸有点红？”
白秋一忽然出声，吓得陈星垂差点跳起来。
“我，我只是太热了！”
“嗯嗯，对对对，”白秋一不走心地附和，“你拿着东西重不重？”
陈星垂的脸更红了：“不，不重。”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走到了公交站点，偷拍陈星垂的人早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白秋一试探着想把手抽出来。
没抽动，陈星垂还握的更紧了。
她出声提醒：“已经没人在拍你了。”
陈星垂：“嗯，我知道。”
你知道你倒是放手啊？
白秋一无语地等待了两秒，干脆放弃挣扎，由着他去了。
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上了公交后，陈星垂刷卡的时候总算是想起自己还牵着白秋一。
他像开了三倍慢速一样一点点松开抓着人家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开了她。
旁观的司机：“麻烦快点。”
白秋一看的好笑。
她溜去了后座，等陈星垂坐下后把自己的东西接过来，然后翻出刚刚买的企鹅挂件。
白秋一纠结了两秒，把抱着星星的那个给他。
“这个送你。”
陈星垂愣了一下，这才伸手碰了碰抱着毛绒绒的企鹅：“真的？”
“嗯，”白秋一二话不说把钥匙扣塞进他手里，“你的。”
陈星垂眨眨眼睛，又把钥匙扣放回她手里：“我能拿另一个吗？”
两秒钟后，他美滋滋地把头顶树叶的企鹅钥匙扣挂在了自己的书包上。
陈星垂爱不释手地捏了把企鹅的小嘴，又回头看一眼白秋一。
“好可爱。”
白秋一默默抿起了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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