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从书房桌上把烟和打火机拿了才走回房间。
季驰在隔壁客房洗漱。
程衍想，季驰大概已经睡了。
程衍打开新风换气，然后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点着了一根烟。
簌簌的火光在升起的烟雾里，透着花园里的隐约景象，橘树大都枯萎了，只剩下温室里的龟背竹还茂盛地生长着。
信息素的味道似乎有些浓，但随着烟雾一起溜进了新风系统。
“衍哥。”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程衍的思绪。
“衍哥，我进来了。”
季驰推门进来，就看到程衍坐在窗边抽烟，房间里似乎隐隐约约飘散着程衍信息素的味道。
“怎么了？”程衍问。季驰穿着黑色的缎制家居服，微微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
“嗯……”季驰的眼神有些闪躲，但语气假装镇定，“你刚才帮我倒的热牛奶被我不小心洒到床上了……”
程衍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季驰会以这样拙劣又可爱的方式主动来找他求和。
不是求和，因为他们自始至终就没有吵架过。
但程衍似乎感觉到了季驰内心的想法，他熄掉了烟，喝了口水，起身走到季驰面前，沉声笑道：“那要跟我一起睡吗？”
季驰问：“可以吗？”
程衍使劲儿揉了揉季驰的头发，笑道：“当然了，我巴不得你每天都跟我一起睡。”
季驰眼神躲闪了一下，没有接话。
“衍哥，你平时都睡得很晚吗？”
“还好。”程衍坐到床上，掀起被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吧。”
季驰躺到程衍身边，枕头上全是程衍信息素的味道。
程衍看着迅速闭上眼睛的季驰，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关上了灯。
“亲爱的。”程衍把季驰搂进怀里，“晚安。”
程衍轻轻地吻了季驰的额头。
季驰似乎叹了口气，而后贴紧了程衍的胸膛，回抱住了程衍。
“衍哥，”季驰的声音似乎也藏在程衍的怀里，听起来没有平日里那么清爽，但依旧温柔又干净，“对不起。”
程衍低笑：“说了多少次，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和抱歉，我不会怪你。”
“但我会怪我自己。”季驰说，“这些天我一直想跟你说，我不是害怕你，是害怕我自己，我是个omega，我太害怕自己的本能，我怕有一天我控制不住自己，变成我最厌恶的那个样子。”
程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
“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的信息素，喜欢你的味道，但是我总是怕。”
“亲爱的，”程衍轻轻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能这样对抗自己的本能，已经很不平凡了，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
季驰似乎点了点头。
“我爱你，不是因为本能，是因为你是你。”
季驰被程衍紧紧抱着，埋在程衍的胸膛里。
程衍的心脏砰砰的跳。
“衍哥，请再等等我。”
漆黑的房间里，淡淡的微苦的烟草味儿和微涩微甜的柑橘味儿糅杂在一起，在空气里轻轻地缠绕着。
程衍沙哑着嗓音，低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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