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柚叶回抱住对方，低头在他耳边小声问：“说起来，你工作不忙吗？”
哪有黑手党首领每天晚上七点准时下班的。
沢田纲吉：“可是小柚在家里等我。”
“我等你你就要丢下首领的工作赶回来吗……”
大抵是她的吐槽太过于直白，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很轻，像是在哄小孩。
“小柚不要担心，我每天都有在书房工作到很晚的。”
柚叶：“……”
所以是从她住在另一个她家里的那天就开始了是吗？
她一时无言以对，不知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而且……
称呼什么的，转变的好自然。
余光撇到他背后墙上的钟表，柚叶扯了扯他的衣领，“你要去工作了吗？”
“……嗯。”
他慢吞吞地点头应道，满脸都写着不想去。
柚叶噗嗤一下笑了，学着他刚才的语气，像是哄人一般说：“那陪你把这杯咖啡喝完哦。”
沢田纲吉正色起来：“小柚。”
“嗯？”
“我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我了。”
柚叶不回答，就那么笑看着他。
直到他自己受不了她的眼神，主动退开去端一旁的咖啡。
她看着他，也跟着端起自己的咖啡，踢掉鞋子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和他聊天。
“刚才你说‘已经不是小时候了’，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吗？”
“嗯，是这样。”
她歪头，看着他揶揄地笑：“难道说，小时候的纲君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沢田纲吉在一瞬间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很是不愿回忆过去一般，干巴巴地丢下一句：“……这个还是等小柚自己想起来吧。”
柚叶觉得，他不经意间的真实流露可爱到足以让她心情好上一整晚。
心情好了，她便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我住的是以前我和纲君的房间对吧？那晚上要一起睡吗？”
下一秒。
正喝咖啡的人“噗——”的一下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手忙脚乱地抽纸巾。
柚叶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回过神忙不迭帮忙拿纸巾给他擦衣服。
沢田纲吉拦住她的举动，冲她摇头：“不，不用了，反正没穿外套，我等下直接去换掉就好。”
柚叶想起刚才看到的时间，便道：“那你直接去洗澡吧，反正也十点了，杯子我帮你一起洗就好。”
他低头看了眼衣服上大片的污渍，点点头：“好，那麻烦小柚了。”
说着，他急匆匆逃离“案发现场”。
柚叶目送他离开后笑倒在沙发上，笑够了才坐起来喝完那杯咖啡去洗杯子。
早上九点。
已经吃过早餐的沢田纲吉试着敲响卧室的门叫她起床。
却在手指叩上门板时陷入短暂的迷茫。
因为他敲了两下，门被推开了。
昨晚忘记关门了吗？
透过开一半的门，他看到坐在床上顶着一头凌乱卷发的柚叶，她正呆呆的看着前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无助。
沢田纲吉有些担心，推开门走进去。
“小柚？”
听到声音，柚叶“嗯？”了一声，循声看过来，表情还有些懵懂。
沢田纲吉的脚步在到她面前时停下，缓缓蹲下。
“是做噩梦了吗？”
听到“梦”这个字眼，柚叶终于有了反应，翕动着睫羽望着他，语气十分不解地说：“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什么样的梦？”
她看着他的脸，目光一寸一寸地碾过他每一处，像是要透过那张脸找寻什么别的东西。
沢田纲吉也不动，就这么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昂着头与她对望，目光柔和。
“我梦到一个栗色长发的女人……”
是妈妈。
“梦里下雨了，她在收衣服，让我一起帮忙叠衣服。”
应该是五岁那年。
“那之后呢？”
“那之后……”
她的表情越来越迷茫，声音也越来越低：“那之后，她对我说，‘纲君做的真好呢，谢谢你。’”
柚叶指向他，语气充满不确定：“这应该是，你的梦？”
为什么会是她梦到这个场景？
沢田纲吉“唔”了一声，想了想说：“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和小柚的灵魂契合度比较高？”
灵魂契合？
那又是什么玩意？
“系统，我跟他灵魂契合度很高吗？”柚叶第一时间去问系统。
系统的语气格外欢快：“高达95哦！”
柚叶下意识在心里“嘶”了一声：“这个世界还有更高的吗？”
“没有，他是唯一的。”
那梦到他的梦，唔，这种说法好奇怪，但是姑且可以认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了解到这一点，柚叶内心的迷茫一扫而空。
“如果是这样那可能是我大惊小怪了，就是突然梦到有点奇怪。”
沢田纲吉微笑着，习以为常地安抚她：“以后应该还会有的，等小柚习惯就没事了。”
柚叶：“……”
所！以！说！
她没失忆之前和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啊！
每天晚上睡觉互换记忆吗？
尴尬的早晨从一个奇怪的梦开始。
吃过早餐后，柚叶和沢田纲吉一起离开家门。
昨天谈过mafia的事情以后，今天应该是她上班的第一天，柚叶对未知的一切充满期待。
然后。
她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白兰有一个自己建造的乐园没错，但沢田纲吉……他也有城堡啊！
为什么一个有城堡的人每天要住在外面啊，你的基地看起来也不像是没空房间的样子啊？
起码花园就挺大的。
不过有一点柚叶还是比较奇怪的。
她和沢田纲吉一起走，竟然一路上都没收到什么奇怪的眼神，甚至途中有人对他打招呼时，也和她打了招呼。
“月见小姐。”
这是那些人对她的称呼。
他们不知道另一个她死亡的事情啊。
柚叶有点不太高兴。
她不想被当成另一个人。
在她走近沢田纲吉的办公室没多久，就从外面进来一个一头银灰色偏长发的青年，对方有着一双和她相似的绿色眼睛，只是他的绿色偏深了些。
柚叶记得白兰给她看的情报，他是彭格列的岚守，叫狱寺隼人。
“十代目。”
他一进来就先跟沢田纲吉打招呼，二人简短的问候过后，狱寺这才将目光投向她。
“月见？”他的语气颇有些不确定。
柚叶撇了撇嘴：“月见柚。”
狱寺隼人脸色一变，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
他先是朝沢田纲吉递过去一抹询问的目光，在看到对方只是平静地笑时，眉梢立马紧锁起来。
就在柚叶以为他要做什么时，他突然冲她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柚叶不明觉厉，听话的跟过去。
沢田纲吉没阻拦她，应该就是同意的。
一出办公室的门，狱寺隼人猛地转身，像是拎小鸡崽一样，把她拎到一个监控死角，按着她的脑袋凑到墙角。
“你，你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很小，还有点慌乱。
柚叶：？
“什、什么？”
“你都来基地了，为什么不先一起去做那个？”
柚叶心尖一颤，声音跟着抖了起来：“哪，哪个？”
狱寺隼人顿时一脸无语至极的表情，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能连这个都忘记”。
柚叶虚心请教：“不好意思，初来乍到，我不太懂？”
狱寺理直气壮：“在瓦利亚门口喊‘沢田纲吉就是最强的啊’！”
柚叶：？！！！
她大惊：“瓦利亚不是那个，很有名的暗杀部队吗？”
另一个她这么勇的的吗！
可她不敢啊！
话音刚落，按在脑袋的力度突然松开了。
狱寺隼人后退了些，皱着眉将她从头到脚再次打量了一遍。
“我说，你果然不是月见吧？”
面对他的质疑，柚叶很是理直气壮，“我刚才不是都说了我是月见柚啊？我没说我是你喊的人。”
狱寺隼人没吭声，习惯性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这么说，那家伙真的去世了？”半晌，柚叶听到他颇为复杂的语气。
虽然不知道这俩人有什么故事，她还是点了点头。
他看过来，神色冷淡：“那你又是谁？月见的双胞胎姐妹？为什么和十代目一起？”
柚叶很不爽。
非常不爽。
这种感觉很奇怪。
这里明明是自己原本的世界，她却真真实实感受到，被排斥。
就像是，她才是误入别人世界，占用别人身份的那个人。
明明……
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啊。
“我是这个世界原本的月见柚，之前的那个是别的世界的。”心情不太好，她解释的语气也不太好，带着几分自暴自弃，也没指望对方能理解。
令她意外的是，听了这句话的狱寺隼人只是在一瞬间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很快便接受了这个解释。
“原来是这样。”他小声的呢喃着，而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抱歉，我还以为你是敌人用来迷惑十代目的幻觉……还在想是谁那么蠢。”
柚叶：“……”
你这是道歉还是骂人呢？
这几天十代目的异常行为果然都跟她有关。
而且……
原本这个世界的月见柚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里，并没有月见柚啊。
只有一个，三年前从别的世界来的。
十代目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不明所以的狱寺隼人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她是谁无所谓，但打乱十代目的计划就是他的失策了。
于是，他再次看向对面的女人，态度缓和许多：“十代目刚才没有拦我，应该是想要我跟你讲一下彭格列基地的情况，需要我先带你去参观吗？”
有人帮忙，柚叶自然不会拒绝，她正需要了解情况：“好，麻烦你了。”
“对了，怎么称呼？”
“狱寺隼人。”
“狱寺君？”
“随你喜欢。”
二人刚走出没多远，狱寺隼人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低声说了句“稍等下”，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沢田纲吉温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狱寺，你和小柚那边应该已经谈完了吧？那麻烦你带她了解一下基地的大致情况。”
“十代目，恕我冒昧，她到底是……”
“是我女朋友。”
狱寺：？！！
声音还在继续：“你带她了解基地后给她下载一份基地的详细地图，剩下的我来安排。”
狱寺：！！！！
“狱寺？还在听吗？”
“十代目！”他的语气格外悲愤，“您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为什么他不知道！！！
“呃……”沢田纲吉难得卡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挺久之前？小柚一直都是我女朋友，我应该早就说过？”
“您什么时候说过？”
“我一直说我有恋人？”
狱寺：“……？”
“那不是您为了应付令尊大人要你相亲的说辞吗？”
沢田纲吉：“……”
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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