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路起风了，如刀子般呼呼刮着人脸。
躁动的因子在空气中暴躁地跳动着，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胡玫和牛莽缩着身子逃回自家店，躲在厚实的墙体后面，偷偷关注事态发展。
路边几名有说有笑的妖怪，看到无咎的脸色，吓得拔腿就跑。
隋意双手背在身后，默默活动手腕。不动手最好，真动起来她也不怕。
紧张的气氛中，袁雪娇慢慢苏醒，她支起身体，轻轻地摇晃地站起来。
隋意那一巴掌看似轻巧实际特别重，就好像巨型撞针撞在她脸上，撞得颧骨凹陷。
耳朵里的嗡嗡声，后背剧烈的疼痛，都让她难受，暴躁。
她急需发泄。
可是，她欺软怕硬，见识到隋意的强悍实力之后，不敢再找隋意的麻烦。
于是乎，目光投向了无咎。
她想，对付不了隋意，还收拾一个小小的路人吗？
“小子，你撞痛我了。”袁雪娇张嘴咬无咎脖子，想在那里留下一排鲜红的牙印。
无咎瞥了她一眼，然后……
袁雪娇又飞了。
袁雪娇如同一只用不会停止的陀螺，以超越人类视觉极限的速度，飞向隋意的诊所。
隋意微皱眉头，袁雪娇飞过来非撞坏了玻璃柜台不可，柜台碎了明天怎么开业？
隋意上前两步用身体挡住她，保护柜台。
袁雪娇继撞了无咎之后，又撞到了隋意。袁雪娇觉得自己装的不是人，而一辆人形坦克，撞地她骨头都要碎了。
袁雪娇哭了。
这个世界好可怕！她想回家……
她双手抱头，趴在地上猛哭：“别打我，我知道错了，别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只是，没人在意地上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她，不管是隋意还是无咎，目光至始至终都在彼此身上。
“咱俩扯平了。”隋意对无咎说。
她撞了无咎一次，无咎也撞了她一次，可不扯平了吗？
胡玫和牛莽都觉得煞神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撞人的事扯平了，蛋糕怎么算？
无咎面无表情地横跨街道，走进诊所。
胡玫和牛莽把耳朵贴在靠诊所的那面墙上听，以为能听到争吵，或是打架的声音，听了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回事？”无咎指着趴在地上袁雪娇问隋意。
隋意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跟无咎说了一遍，听到袁雪娇咬隋意的时候，无咎的眉头向中间聚拢，不爽极了。
无咎冷冷注视着袁雪娇，用冷得掉渣的声音说：“剁了。”
袁雪娇吓得直哆嗦。她感觉无咎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想剁了她。
袁雪娇连滚带爬地爬到隋意脚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浮木一样抱住隋意的腿。
“不要剁我，求求你。我知道你能治好我，之前是我不对，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我，我就是没进化完的人猿，我，我……我有钱，我给你钱。”袁雪娇磕头哀求。
无咎指着隋意：“你看她缺钱吗？”
无咎懒得说话，冲着趴门外偷听的胡玫勾手：“给她科普。”
胡玫从善如流，走到无咎身后，给袁雪娇科普：“知道什么叫医修吗？医修就是修士里最有钱的人。”
隋意眨眼，医修不是修士里医术最好的人吗？隋意偏头想了想，胡玫的话好像也没毛病，别人她不知道，反正她师父挺有钱。
隋意之前没有独立出诊，没有诊金，但是每年过年师父都会给她包红包，然后时不时塞她一些让她买新衣服新玩具啥的，就是每次塞完都会掰着手指头数，感叹养徒弟好贵。
袁雪娇可恶，脾气也臭，好歹也是条人命，隋意不会真让无咎剁了。
她低头问袁雪娇：“真的知道错了？”
袁雪娇不住地点头。
“我可以救你，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要在这里连续扫三个月的大街。”隋意不剁她，但是要给她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扫大街又脏又累，换做以前的袁雪娇绝对不会做，但现在为了活命，为了恢复成正常人类，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不停地点头，生怕隋意反悔。
“我扫，我扫。”
“你现在妖气上头，治疗起来特别麻烦，处理不好会留下很多后遗症，治疗费也会多很多，要这个数。”隋意说着伸出一个巴掌，五根手指。
“嗯，五十万还是很厚道的。”无咎点头，觉得这丫头比她师父厚道多了。
隋意微怔，她想说的是五万啊，无咎一开口就替她涨了十倍……她反驳的话是不是特别不给他面子？
隋意说治疗麻烦其实是骗袁雪娇的，主要是为了吓袁雪娇。她自主研发了咬伤疫苗，专门针对袁雪娇这种情况，其实吧打一针就好，如果一针解决不了……那就两针。
一针成本也就千把块钱，说五万已经溢价很多。
她只当无咎还在为撞坏他蛋糕的事儿生气，想让袁雪娇破点财就没有多说什么。
袁雪娇一听要五十万，惊得站起来：“五十万，你们怎么不去抢？五十万都能付一套房子的首付了，我没有，你们这是敲诈。我知道了，是你们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然后再敲诈我，骗取大量金钱，我要告你们！”
“妹儿啊，五十万还嫌贵？嫌贵就别治。别怪姐没告诉你，接下来妖气会侵食你神智，彻底变成野兽，到时候你连话都说不清楚。不出一周，你身上的器官会因妖气侵蚀彻底衰竭，到时候你就死翘翘了。”
老板娘彻底服了袁雪娇，“人家小隋都不计前嫌给你治，你还嫌贵。按我说就该扔进狗笼，认你自生自灭。哎，医者仁心啊，小隋还是太善良了。”
隋·善良·意对老板娘的话进行了补充：“妖气正在侵蚀你的身体，晚一天治，寿命少五年。”
“你，你们唬谁呢……”别看袁雪娇嘴硬，心里还是慌得一匹，万一是真的呢？可是五十万真的好贵。
“还是剁了。”无咎一开口，吓得袁雪娇直接跪地。
“我治。”只要不剁她，多少钱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