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绎,开车过来接我,我在繁花路这边。”
顾延打了电话,揉了揉太阳穴,跟小朋友在一起,还真需要点耐心。
不过,人确实挺有趣。
特别是她的眉眼,是真的像极了她。
其实许冉星刚刚说的是反方向,两站的公交,反而是离家越来越远。
下了公交车,许冉星自己又打了车回去。
“哎哟,小星,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急死我了。”
家里的阿姨倒着急起来了,许冉星现在才回来,实在是有些晚了。幸好,他们都还没回来。
“我跟同学出去吃饭去了,玩了一会儿。”
高三的压力重,她借口说同学请她吃东西请教她。
许冉星随意的解释着,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桌上的饭菜她看都没看一眼。
“我在外面吃过了,您不用热菜了。我去休息了。”许冉星冷冷的说着,阿姨见势也没再多说。
必须要重复轨迹吗?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得不到一刻不被注意的喘息。
那些干花已经没有什么香味了,花已经不新鲜了。
而那个公交车座上,还留有淡淡的蔷薇花香。
她的手指尖也还留存有那花香。
手机那个号码,发来了一个空白信息。
留白,像起了大雾的江面,看上去,白茫茫的一片。
许冉星努力的回忆着那个女人的样子,她只在梦里梦见过一次,其余的细节都不记得了。
关于这个信息,起码她明白了一点,至少,它从来不会在中午时候发来,晚上,是最高频率。
发信息人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许冉星一直都在想,还以为对方是凭空捏造,自己从来没有去证实过。
也不知道该怎么证实,如何求证。
有一种无声的窒息在掌控着她,甚至,在监视着她。
她,也从来没有回过。
“沈叔,顾家陈负责的那个项目现在问题查出来了吗?”已经是两天之后,公司的事一大堆。
“还没有,昨天顾家陈回来后到公司,立马处理了这件事,现在连那些报道也都没有了。”
“哼,手脚倒挺快。”顾延料到了他的举动,顾家陈已经是有些心急了。
他是不想再给敌人多一点自己的把柄。
“对了,那天那个老赖,他有问题,把他找来。”说不定能多问出点什么。
沈叔应了下来,但现在要全力准备招标会的事情。
“顾总,”助理敲了门,递过来一沓资料。
“文件已经由法务部准备好了,您过目一下。”
顾延拿过资料,上面写着关于交接的东西。
“沈叔,你给我那个叔叔招呼一声,今天晚上我要请他吃饭。”
突然记起,中秋节就是明天,九月二十二号。
沈叔答应下来就出了办公室,那些资料,顾延早已经没了心思看,十几年都没怎么见过他了,是亲人也更是敌人。
想起什么,顾延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走去了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象,有不少拔地而起的高楼,还有不少尚未竣工的。
顾延神色放松了一些,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他连连点头说着嗯。
“没事,我只是问一下,没事就好,你好好照顾她,但也不要太惯着她,特别是吃糖和甜食。有空,我会过去看她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顾延挂掉了电话,慢慢吐了一口气,继续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金新饭店。
沈叔特意订了一个上好的包间。
“叔叔,我们很久都没怎么聚聚了,我刚点的这些菜,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顾延坐在那儿,靠在椅背上,姿态有些傲慢。
沈叔明白他的意思,转了转桌上的圆盘,点了八道菜,精致尚可。
“呵,”坐在他对面的顾家陈冷笑了一声,他刚回来,就被告知他要退位的消息。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顾少爷,我这出趟差,回来发现我的公司倒是你的了。”顾家陈的眼神看向他,并不十分友好,又觉察顾延的态度,心里十分不痛快。
“叔叔,先吃菜,要不然,凉了。”顾延抬手示意他动筷,招呼服务员给倒上酒。
今天,只请了他顾家陈一个。
“叔叔,我记得当初顾家出了事,我父亲和我去了广东,这边剩下的产业就交给了你,可是当年你跟我父亲还签了一个协议啊。”
“您不会忘了吧?”顾延特意强调了后半句话,提醒他可千万不能忘记了。
顾延用筷子夹了一只螃蟹,自己剥了起来,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摆弄着螃蟹,眼里还藏着对他的不屑。
顾家陈有些惊慌,但也极力隐藏,强装着镇定。
“那份协议的内容,不需要我再跟您重复一遍吧?”顾延直接逼问他,话语里丝毫没有退让的意味。
“但凡我选择回来管理夏城的产业,或者叔叔干了什么有损公司利益的事,股权会转入我的名下。这份协议,您当时可是按过手印的。”
顾延这边的气焰有些逼人,沈叔坐在他的旁边,前面桌上放着有一份文件。
“是有这回事,可是,我也没干什么有损公司利益的事啊,你就这样取了我的位置,怕是公司那些股东不服,难以平人心。”
顾家陈有些激动,手握成了拳头状,刚倒的酒一口都没喝。
“是吗?可他们已经同意我上任了,股权转让书也已经签了。叔叔,我们都是顾家的人,你坐或我坐也没有太大区别啊。”
顾延坐直了,翘起了腿,挑衅的看着他。
“你!”瞬间,顾家陈就像被点燃了一样,站了起来,说话指鼻毫不客气,
“什么转让书,什么时候签的?”看着他眼里还有疑问,但同时又十分气愤,站在那儿,他直勾勾的看着顾延。
沈叔让人把文件递给了他,好让他看清楚。
的确,上面签了字,盖了手印,是顾家陈的署名。
顾家陈瞪大了眼睛,脸被憋得通红,这酒明明还没上头,他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顾延还坐着,慢条斯理的给他解释,
“现在叔叔的股权已经在我的名下,我就是最大的股东,至于,这个转让书,就要问您的妻子了。”
顾延的婶婶。
顾家陈觉得有些无语,听到了有关他的妻子,手继续握着,还有些微微颤抖。
“你威胁她?对吗?是你威胁她?她也算是你的长辈啊!”顾家陈大声吼着,终于明白了这个包间的意义。
顾延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他,眼神却是十分狠厉。
“我连叔叔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她们。就算没有签那个转让书,这个位置现在也不会是你的。”
“我今天这顿饭请叔叔来,就只是简单纯粹的来通知你一声而已,并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生意场上的那些争斗,难道叔叔还没有看明白吗?我只不过是用了点很正常的手段,怎么叔叔还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叔叔这些年,到底干了些什么,你比我清楚,就连我父亲,虽然在广东,也十分清楚你那些龌龊的勾当。”顾延的话语突然变狠,神色也都变得十分冷漠。
被他拿捏住了把柄,顾家陈一时语塞,收敛了他刚刚那副气愤要吃人的样子。顾延见他这样,也慢慢的站起了身,端着刚剥好的那一点螃蟹朝他走了过去。
步子故意放慢,走近了,顾延按着他的肩膀用力的将他按回到了位子上。
“叔,只要你不再作妖,再想着法儿的来害我,我也会善待你,否则,”顾延在他耳边说着,
“我也不会给你留任何余地。”一字一句,都好像在诛他的心。
顾延站直了,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又继续说,
“叔,刚剥好的螃蟹,您尝尝。但记得,螃蟹性凉,不要贪吃。”
顾延再拍了拍他,神色恢复自然,叫沈叔他们走。
一桌的粤菜,顾家陈根本不喜欢吃。
顾延走后,是酒瓶落地的声音。
还有未发泄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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