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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夏日的灼热
    “对啊,跟我亲爱的未婚夫同居呀!”

    未婚夫。

    时央的身形几不可见地晃了晃,胃里涌起强烈的拉扯感,电梯里面的白炽灯突然亮得刺眼,四周的景象都变得模糊。

    手机重重地掉在地上,“咚”的沉闷声响彻封闭的空间。

    时央恍惚地蹲下身,拾起手机,向受惊的两人道歉。

    “央央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白?”林一亭不再恋战,紧张地扶着时央的手臂,这才惊觉她的手臂冰凉一片。

    “我没事。”时央勉强地朝她笑笑,不过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像一朵风雨里摇摇欲坠的娇花。

    岳然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时央身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次在小区门口和池之周说话的也是这个小姑娘。

    提到池之周是她的未婚夫,反应这么大。

    岳然心里已经百分之八十地确定这姑娘绝对和池之周有故事,只不过池之周的态度嘛——

    她试试就知道了。

    那天时央最终没能陪林一亭出去做成美容,多日来积累的疲惫与心头的胆战心惊终于像悬空的石头落了地,她回到家里就大病了一场。

    另一边,在石百川的酒吧里,岳然穿了一件深v露脐的吊带,下身是一条热裤,引得酒吧里的男人频频回头。

    “老石,给我调杯酒。”岳然搂着石百川的肩大声说道。

    石百川毫不气地吐槽:“我说,姑奶奶,您是白天黑夜两副面孔啊,川剧变脸都没你能变。”

    白天气质温婉可人,一到晚上就化身妖冶艳丽的夜店小公主。

    “池之周还没来?”岳然伸长了脖子,左右张望。

    石百川酸酸地开口:“怎么地?对你‘男朋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石百川是知道两人的假情侣关系的,当初岳然说到要找个假男朋友应付家里,他顿时喜上眉梢。他喜欢这姑娘,条正盘顺、性格还洒脱不羁。正准备自告奋勇地举手时,人岳然冲着池之周开口了,说他这种英俊帅气、年轻有为、工作正当的三好青年,家里一准儿喜欢。

    石百川环视了一圈自己的酒吧,沉默了,合着变着法说他工作不正经呗。

    老子这是全b市最高档的酒吧,你懂个屁!

    池之周当时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那天送时央回家,发现她和岳然住同一个小区,当晚就跟岳然打电话表示同意。

    石百川因为“假情侣”这事儿酸了好长一段时间,看池之周的眼神都不太正常。

    池之周后来知道石百川的心思之后,一拍他脑袋:“我对她、她对我都没那个意思,喜欢就去追。”

    石百川心不在焉地接了句:“谁不知道,你只对时央有意思。”

    说完之后,他才回了神,捂住自己的嘴,仿佛说错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池之周的脸上波澜不兴,垂下头,将杯子里面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今天,岳然的酒喝了快一半,池之周才缓缓而来。

    岳然看见来人眼睛一亮,石百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心里憋了坏,给池之周调了一杯深水炸弹。

    池之周喝了一口酒,就意识到不对劲,斜睨了石百川一眼,“整我呢?”

    石百川眼睛东瞟西瞟,就是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老池,那天那小姑娘跟你什么关系啊?”岳然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石百川一听,也来了劲,追问道:“什么小姑娘?”

    “个子一六五左右,皮肤瓷白干净,一双杏眼圆溜溜的,挺可爱一小姑娘。”

    石百川听完不说话了,面色古怪。

    “没谁,不重要的人。”池之周晃着杯子里的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岳然故意拖长声音,“哦……原来是不重要的人啊,不过她最近好像生病了呢,那天我在电梯看见她的时候,小姑娘脸色苍白得站都站不稳。”

    她一边说,一边斜觑着池之周脸上的表情,可他面色无异,仿佛真的是什么毫不相关的人。

    岳然耸耸肩,不再自讨没趣,溜进舞池跳舞去了。

    时央得了一场重感冒,已经挂了快一周的水,今天是最后一天。

    拎着医生开的一袋子药,从公交车上下来,步履迟缓地往小区的方向走,一抬眼就不期然看见了虚倚在车身旁的池之周。

    他神情专注地看向小区的方向。

    他应该是来等他未婚妻的吧。

    想到这里,这几天想搬家的想法在这个时刻一瞬间达到了顶峰,得知了他和岳然的关系之后,见面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希冀和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折磨。

    剜心剖肝的折磨。

    一口冷风呛进肺里,她一时没有忍住,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池之周闻声转过头,隔了几米的距离,目光与她发生交集。

    时央怔楞了一秒,下意识地收回了视线,抿了唇,垂头往小区走。

    没走两步,就听到背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她的手腕被猝然拉住,传来掌心紧握的热意。

    这样的触碰,陌生又熟悉,熨烫的灼热几欲让她落泪。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声音染着克制的冷意:“池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

    一声疏离冷漠的“池先生”,让在池之周将已到嘴边的“送你去医院”这句话咽了回去。

    池之周盯着她,半晌讽笑:“时小姐刚刚仿佛快当街晕过去了,作为曾经的校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曾经的校友。

    这几个字深深地刺痛了时央,指甲嵌进掌心的肉里,掐出了一道深深的印记,可她竟然丝毫感觉不到疼。

    苍白的唇被咬出一道血痕,她气而疏离地笑了笑,“谢谢池先生的好意,我先回家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到电梯里,终于卸了力将自己倚靠在冰凉的金属壁上,闭了闭眼。

    电梯突然停下,时央没有睁眼。

    “你还好吧?”

    意识到是在对自己说话,时央这才睁开眼睛,看见画着精致妆容,穿着优雅黑色连衣裙的岳然。

    耳垂上那对珍珠耳饰,在灯光下折射出柔和莹白的光泽,温和柔软,与岳然温婉的气质搭配极了。

    时央礼貌地回答后,逃似的离开了电梯。

    岳然今天是要去看一场画展的,特意穿得淑女温柔,哼着小曲儿走到小区门口时,一眼看见了站在树下若有所思的池之周。

    “干嘛呢?”

    池之周后背一僵,看见她时眼里有一瞬间的迷茫,从沉思里骤然抽离出来的迷茫。

    这个表情在池之周身上可不多见。

    在岳然的印象里,他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身上有种与身俱来的自信,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他。

    稍一联想,她就能想到是因为什么。

    “刚刚我在电梯里碰见小姑娘了,闭着眼靠在墙上难受得紧,睁眼的时候眼里雾蒙蒙的。你别是欺负人家了。”岳然揶揄道。

    池之周脸色一滞,有点难看。

    她哭了?

    他回想起读大学的时候,时央其实并不爱哭,只有被他折腾极了,眼里才会蒙上一层水雾。

    这次她回来变了不少,以前眼里随时都染着笑意,现在却变得冷淡了。

    池之周自嘲地笑了笑,连他自己都变了,何况她呢?

    小区的蓝花楹开了,细碎的蓝紫色小花在阳光下娇俏地开着,熠熠生辉。

    时央病好之后,挑了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搬家。

    林一亭和方向航听说她要搬家,说什么都要来帮忙。

    好在时央刚回国不久,东西还不算多,三个人跑了两趟,终于把行李全部装进了方向航车子的后备箱。

    时央拍拍手,掸掉手上的灰尘,方向航站在时央身旁,合上后备箱。

    方向航伸出手,抚在时央的头顶,停留了几秒,拂下她头上的一朵小蓝花。

    时央愣了愣,意识到方向航是在帮她摘花之后,抿着唇淡淡地笑了,“谢谢方师兄。”

    池之周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见了这一幕。

    他甚至觉得在这样强烈明亮的阳光里,时央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扎眼。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往里走,越过他们的时候,扬起一阵风。

    时央的笑容僵在脸上,垂下头,敛了笑意。

    等池之周走远之后,林一亭才掐着她的手臂说道:“就是他,岳然的未婚夫。”

    “嗯。我们走吧?”时央掩了脸上的情绪,淡淡道。

    时央觉得最近墨菲定律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身上发生,越是逃避池之周,他出现在她面前的频次偏偏越高。

    她规矩地坐在小姨邓初旁边,淡淡地听着他们聊生意。

    小姨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什么都要拉着她出来吃这顿饭。

    一进包厢看见里面的人她就愣在了原地,有小姨父、小姨、还有于贺和他。

    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池之周怎么会认识她小姨一家的。

    “小侄女儿,两年没见我,不认识了?”于贺嬉皮笑脸爱开玩笑的性子依然没有变,他说着抽开了旁边的椅子,“过来挨着我坐。”

    时央环视一周,只有于贺旁边有位置,她硬着头皮坐了过去,好在另一边是小姨邓初。

    听了十多分钟,时央才明白过来,小姨父现在是无人机的生产商,相当于十一科技的下游厂商。

    时央听他们聊生意听得云里雾里,索性不再听,闷着脑袋吃菜。

    碗里被夹了一大块雪白的鱼肚皮肉,时央抬起头,于贺却没看她,而是转头跟小姨父说起话来。

    时央觉得于贺的行为很古怪,一顿饭的时间却给她夹了不下十次菜。

    “我倒是很喜欢央央,还是要看央央有没有这个意思?”于贺爽朗大笑,挑衅地眼神直逼对面的池之周。

    池之周不为所动,不紧不慢地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嚼着。

    时央从埋头苦吃中抬起头来,一脸迷茫,“什么这个意思?”

    邓初拍拍她的手,笑道:“你小姨父说,你自己孤孤单单在国内没人照顾,帮你做个媒,把于贺介绍给你。”

    时央醍醐灌顶,骤然就明白了于贺今天晚上的意思。

    她无助地下意识抬眸看向池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