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稚眼里,钟亚怜是彻底长歪了。
可在赵茜茜这些无知少女眼中,钟亚怜简直完美。
这更加佐证了钟亚怜是典型的反派,反派表面上越是完美无缺,越是有致命的阴暗面。
白稚的“当妈”发言一出,女生们顿感扫兴,纷纷挪回被窝。
“别八卦了,快点睡吧,明天还要回去收拾民宿呢。”
白稚说起这个,赵茜茜她们就想到明天可能要面临的惨状,兴致更低,渐渐都没了声儿,呼吸变得绵长安静。
雨声雷声不断,静谧的黑暗中,白稚被窝亮起微光。
手机传来新消息,白稚马上查看,可脸色变得凝重。
反复确认后,她拿起手机,悄悄起身,离开会客厅。
偌大的山庄里,白稚如同夜行的野猫,落脚无声,轻巧敏捷地从楼梯上了二楼。
白稚给钟亚怜打电话,但没人接。
他不至于睡得这么死啊?外面刮风下雨的,他肯定很浅眠。
觉得不对劲,白稚从钟亚怜的卧室门前离开,绕到隔壁房间里,冒着雨从阳台,一跃三米,落在另一个阳台里。
她踮着脚躲在落地窗旁,隐秘地窥探里面。
只见有人站在床边,而床上的钟亚怜昏睡中。借着时不时亮起的雷电,白稚看清那个人穿着和管家一样的制服。
有人混进来要对钟亚怜下手?
白稚看一眼脚下,踹翻一个花盆。
声响引起那人的警惕,他缓缓走过来,打开落地窗,紧紧握着手中的刀。
白稚从旁边一腿飞踢击中他面门,刀瞬间脱手,他直接晕得翻下栏杆,掉到楼下草丛。
也太不能打了。
眼看那人短时间起不来,由着他淋会儿雨,白稚进去看看钟亚怜的情况。
“钟先生!钟先生!”
鼻息尚稳,摇晃他不醒,可能是迷药。
白稚打开床头灯,检查桌上的水杯,是白天的果酒,看样子没喝多少。
她刚放下酒杯,钟亚怜就捂着脑袋,艰难地睁开眼,低吟了一声。
“钟先生,你醒……”
还没说完,下一秒,白稚整个人被摔到床上。
白稚下意识抬腿踹,被他抓住脚踝。
别扭的姿势中,白稚看出钟亚怜的眼还朦胧着,估计都没认出她是谁。
“我是白稚,钟先生,你被下药了,刚才很危险,我晚来一步你小命就没了。”
钟亚怜视线开始聚焦,但还是有些飘忽。
“下药?什么药?”
“这我正在调查中,问一下那个人可能会知道。”
钟亚怜忽然对他抓住的脚踝感兴趣,从脚踝一直看到她的头发,问:“你为什么这么湿?”
白稚无奈,“我刚在雨里和人打了一架……钟先生,放开我好吗?”
他们现在这个姿势……真的太奇怪了。
她看外面雨势不减,有些担心,“现在要抓住那个人审问,我怕他这会儿已经清醒了,跑了就糟了。”
“哦,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在骗我?”
钟亚怜拖一下她脚踝,欺身压下,“如果是你对我下药,干坏事不成,就抓别人当替死鬼,还反过来向我邀功呢?”
白稚一下推开他,撑起上身,“别血口喷人,我干什么坏事啊我。”
钟亚怜神情恍惚,半晌坚定道:“馋我身子。”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白稚嫌弃地大力抽回自己的脚,下地跑出阳台看一下,果然,那个人已经逃掉了。
都怪钟亚怜拽着她说些有的没的。
她浑身雨水回到床边,见钟亚怜眼里多了几分清明,讥讽道:“钟先生,清醒些了?还记得刚才说了什么屁话吗?”
“我说了什么?”
他故作断片,一脸无辜道。
白稚忍下咬他的冲动,将身上的水疯狂甩给他。
糊了一身水的钟亚怜:“……你是狗吗?”
他看向窗外,拧着眉头,还有些头疼,“那个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是冲着你的命来的,”白稚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能下迷药却不下毒药,应该在找东西,实在找不着了,就威胁你交出来。”
钟亚怜靠在床头上,直勾勾盯着她,“你觉得会是什么?”
白稚觉得他在试探自己。
“会在这个时间点和地方动手,应该是你这两天才拿到的吧。跟你接待的外宾有关?”
他笑了笑,“不傻。”
至于再多的细节,白稚猜不出来,钟亚怜也不会跟她多说。
这算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多谢夸奖,不过我不是来听你夸的,”白稚拿出手机,幸好防水,“我有正事。”
将手机上的消息调出来给他看,钟亚怜也露出同样凝重的神色,思考片刻后,说道:“那从明天开始收购齐家的股份,一直到你那边的证据收集齐全。”
“是要抢。齐家已经收紧股份了,万一抢不过,在股东大会时,齐家就会以改革之名,将涉及的人统统调走,我们的证据就无用武之地了。”
钟亚怜还在药效中,揉着眉头,“嗯,你去交代周斌。”
“周斌是我……”白稚看他难受,又刚经历惊险的仇杀,泄气,“算了,就借你这一次。”
她窝到床尾给周斌发加密消息,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流到被褥上,打湿了一片。
落地窗没关紧,冷风夹雨吹湿地面。
她打卷的湿发也吹得微动。
白稚又一次,很普通地,在险境中救了钟亚怜。
类似这样的情景,换一下地点、时间、对手,重复上演了许多次。
钟亚怜坐到她身旁,撑着下巴歪头,“这次你又要什么奖赏?”
风雨都挡在他背后,他却不动声色注视着白稚。
白稚头也没抬,不假思索,“法拉利。”
“啧。”
钟亚怜一副白费心机的扫兴模样,反问:“你会开车吗?”
白稚发送完最后一条密信,目光炯炯地抬头。
“不会,我就是想要。”
她讨赏几时是出于实际需求考虑的?
钟亚怜都有些咬牙切齿了,“你可真会挑,尽挑我喜欢的。”
白稚还得意起来,“钟先生喜欢好东西,我也喜欢,为自己争取很正常……啊、啊——哈啾!”
乐极生悲,她被冻着了。
钟亚怜一脚将她踹到床下,“快去吹干。”
白稚爬起来,径直走进他的浴室。
“你去隔壁,”钟亚怜说,“别在这里吵我睡觉。”
白稚不管不顾关上门,还有一套合乎情理的说辞,“那个坏人可能没走远,就怕他杀个回马枪,我们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钟亚怜没话反驳。
白稚换上浴袍,将衣服挂在通风口,调成暖风吹干,再拿毛巾擦着头发出来。
落地窗关紧上锁了,钟亚怜躺在床上,睁眼不知在想什么。
“你睡吧,这里有我看着。”
白稚坐在沙发上,大有今晚要在这里守夜的架势。
钟亚怜睨她,“你觉得我能睡着吗?”
“那——我们来聊天?聊聊你会什么时候把法拉利给我。”
白稚真是诡计多端。
钟亚怜闭眼,“别的都好说,车子是最危险的。”
“驾照我可以去考,不危险。”
“是我危险。你一定会开车闯祸最后把我卷进去,毁了我一世英名。”
就这么信不过她吗!?
白稚:“……你还是喝点迷药快点睡吧。”
说着她去拿那杯果酒,作势要喂他。
钟亚怜眼神冷漠,“就你这样上综艺带小孩,简直是那个孩子的童年阴影。毕竟你也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
“我成熟的地方钟先生都不知道呢。”
“怎么,你要给我看吗?”
钟亚怜的视线放肆地在她身上扫。
白稚捂紧浴袍,“下次再说。”
“哼。”
他笑了,纯纯的轻蔑。
白稚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想到明天结束这次的录制后,下个行程就是和男女主同台的带娃综艺《超人爸妈》。
男主是影帝姚序,女主是当红小花黎月影,未来影后,两人在那个综艺上搭cp爆红,齐心协力抵抗反派的攻击。
原剧情里,反派钟亚怜因为和男主作对,才盯上女主为目标。
纵观全书,钟亚怜和男主作对,只是因为他设计姚家不成,被姚序反将一军吃了瘪,就记恨上了。
……感觉他也没多成熟嘛。
白稚窃笑,被钟亚怜发现,“傻笑什么。”
“钟先生,你怎么还不睡。”
“都说你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
别以为这么说白稚就会乖乖离开。
她索性跟他聊起来,“钟先生,你跟影帝姚序是怎么回事?”
“用你的消息网查吧。”
就是不肯直接告诉她。
白稚用她的小脑瓜认真思考,忽然惊讶,“那你是喜欢黎月影!”
因为爱才被感化的!
钟亚怜抬起手臂压着眼睛,颇为痛苦地叹了一声,“唉,这又是谁啊。”
白稚挠脸。
现在说这个对剧情来说太早了吗?
像是被她闹得脑壳疼,接下来白稚说什么,他都没再出声。
白稚自言自语一阵,发现床上的声息逐渐平稳下来。
过去探探他鼻息,居然真的睡着了。
这都能睡着?!
白稚惊了,钟亚怜还说睡不着,结果下一秒睡得香甜。
她说到口水都干了,顺手拿起桌上的果酒解渴。
啊!
她忘了,这是迷药。
白稚强撑着双眼,不行,她要撑到回沙发上……
但是迷药太强,下一秒她就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倒头昏睡得不省人事。
嗯……不知睡了多久。
还做梦了,梦里有一堵墙,一直朝她压下来。
淦!好重!
我推,我推,我推推推!
白稚努力推开重墙,但感觉手脚使不上力气,像被桎梏住了。
不能睡了!快天亮了!
醒!
脑子一声令下,白稚立刻睁眼。
果然,外面的天色蒙蒙亮,而且暴雨已停,有鸟飞窜在外面的树林上。
白稚被两条手臂紧紧圈着,后背还贴着一个健硕的胴体,温热的呼吸贴着她耳边,稍稍倾轧着她。
看来昨晚梦里的墙就是这个。
好死不死,昏迷前倒床上了。
她蹑手蹑脚掰开手臂,从钟亚怜怀里挪出来,并眼疾手快地塞进一个枕头,恢复原状。
这样就算钟亚怜察觉到什么,也只会觉得自己抱了个枕头。
接着她赶紧到浴室换回自己的衣服。
不能从电梯或楼梯下去,万一被撞见了,想说成是晨跑回来也不行。
白稚在阳台认真侦查一番,确认没人经过,便顺着栏杆,从二楼跳到草地上,在第一个打照面的摄影师那儿,成功伪装成刚醒来去外面看了下情况的样子。
一气呵成,完美犯罪现场(bushi)。
而在二楼卧室,平静的晨光中,抱着枕头的钟亚怜缓缓睁眼,抬起手看了看。
“她果然很有干这种坏事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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