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花枝拂人来, 第8章 山中红萼(4)-拂墙花又开 什么意思免费阅读

第8章 山中红萼(4)-拂墙花又开 什么意思
    

    穿过花香萦绕的厅堂,红萼踩着木质楼梯开始往上。

    就这一段小小的路程,走过来就费了好大的气力。早先为了脱离苦海,不得不把自己的身子折腾成垂死的模样,现如今虽然出来了,但那些损耗一时半会儿还没补回来。

    扶着楼梯的栏杆走走停停,过了好一会儿,红萼才将呼吸平复下来。

    飞燕站在楼梯口,眼疾手快地搀住了明显脱力的红萼,她动作轻柔,扶着身侧人纤瘦的胳膊往雅室而去。

    打开门。

    洛微雨伫立在桌案旁,一双眼无有悲喜。

    她手中拿着一枝花,枝条约有臂长,斜斜地发出几个细瘦些的侧枝,每根侧枝的顶端都有朵支起的花苞。花苞是绛红色的,颜色由尾端到尖上逐渐变浅,几片花瓣拢在一起下膨上收,像极了毛笔的笔头。

    很是好看。

    将花枝送了过去,洛微雨看着红萼的面庞,微微颔首:“有缘相见,赠君此枝。”

    红萼忙不迭地接了来,目中欣喜:“这是什么花,我好似没见过?”

    “此花名为辛夷”,洛微雨缓缓道:“又因花形和莲花相近,也被称为木芙蓉。它喜温,长在南方湿热的地方,长安城里是没有这种花的。”

    红萼闻言,赶忙将花又递了过去:“这般珍贵的花儿,实在是不值得送我这般人的。”

    然而洛微雨只是摇了摇头,素来平静的声音难得起了难以寻觅的细微波澜:“姑娘值得。”

    她说的很是干脆,没有丝毫的心疼或者犹疑。

    红萼很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外,也就不再推脱客气,将花枝收入了手中,小心地凑上前嗅了嗅。

    清远的香,淡淡的。

    “我会养好这枝花”,红萼认真地看着洛微雨。

    她眼里闪着光亮,将苍白面色上的病态和阴郁一扫而光。

    红萼下了楼,而洛微雨还站在窗子前看。

    看她和牵驴的念春说着话,看她宝贝地把花枝抱在怀里,看她远远地骑驴东去。

    “花主,你在看什么?”飞燕支起胳膊,瞧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买花人。

    洛微雨只遥遥地看着,顿了顿,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在看……”

    “故人”。

    走过山林,穿过小道。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虽然是一路风尘,但约莫是因为心境疏朗,红萼竟然还胖了。

    原本病态的躯体渐渐地恢复了先前的活力,凹陷的脸颊也润红,力气都大了几分。

    就连念春都淡去了在群芳阁里时的畏葸模样,每日里撒开了欢地跑跑跳跳,高兴了摘几朵野花插在头发上,晃着小脑袋哼唱自创的歌儿。

    真是快活。

    “姐姐姐姐,咱们要去的地方叫什么来着?”念春折了根狗尾巴草逗弄着小毛驴,边忙活便扭过头吐了吐舌头:“我又忘记了。”

    毛驴非常淡定,见怪不怪的伸出肉卷似的舌头,趁着小丫头不备,一口把草吞进了肚里。

    红萼见状噗嗤一笑,揉了揉小驴的耳朵道:“那个地方啊,叫做真沅县,有大片的山和长长的河。”

    她语气温柔,眼中浮现回忆之色:“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呢……”

    “真好!”念春拍着巴掌,在脑中构建着想象中的目的地:“到时候,咱们就买一座小屋子,每日里种些菜,喂几只鸡。对了对了,还要养只小黄狗,能看家护院的!

    我呢,就负责摘菜、喂鸡、喂狗,说不准还能赚几文钱呢!”

    小丫头双手捧着脸颊,乐呵呵地傻笑。

    红萼有心逗一逗她,便拉长了声音:“哦——那我就每日里闲着,看念春干活咯?”

    没想到念春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很是当然:“对呀,姐姐已经苦了那么久,接下来只需要看书休息就好,活儿都交给我!哈哈,到时候我要养出一群小鸡来!”

    说罢还拍了拍干瘦的胸脯,豪气干云的模样。

    红萼的笑还未消下去,听到这话心内一酸,几乎就要流出泪来。

    她低下头,借着抚弄花枝的时候迅速擦掉了眼眶里的泪,说话间带着点鼻音:“好,都听念春的。”

    怀里的辛夷花半开着,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花枝插在一个比巴掌大些的粗陶罐里,生机勃勃。

    六月的天似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早上还晴空万里,到了下午就阴沉沉的一片,怎么都不像个好兆头。

    风从林间穿过,带来潮湿的水汽。

    山雨欲来。

    两人正在半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见天气这情形也急了,只得紧赶着往前走。

    水汽越来越浓,扑在人脸上是潮湿的。风也大了,树叶被吹刮得拧向一个方向,发出簌簌的响。

    “轰隆——”

    闪电如一道银蛇划过乌云密布的天空,雷声随之响起,鼓噪着由远及近。

    于是只一小会儿,雨便唰唰地下了起来。

    如倾盆,如瓢泼,如银河倾泻。

    念春顾不得自己,慌忙抽出挂在小毛驴身侧的包袱,从里面抽出一柄油纸伞就撑起来,双手死死地握住后擎在红萼的头顶上:“姐姐,你怎么样了?”

    红萼摇了摇头,顺势从驴背上下来,一只手抱着花枝,一只手揽住念春瘦小的肩头,以便让伞能遮住两个人:“我没事,你怎么样?”

    小丫头抹了一把从头发上冲刷而下的雨水,身子有些发抖,但还是梗着头:“我……嘶……我还……还好……”

    这样是还好?

    才怪!

    红萼蹙眉,这里前后又没有人家,怎么办呢?

    唯一的伞也只是遮住了头顶,其余地方全都湿了。

    两人只能挤在一起,任由风吹雨打,只祈愿这雨来得快也能走得快,最好赶紧地雨过天晴。小毛驴也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可怜兮兮地淋着雨。两人一驴如同孤舟,漂浮在苍茫天地间。

    无处可躲,无处可去。

    正当一切都很糟糕时,路面上响起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车轮声。

    一辆马车兀然出现在路上,从后面疾驰过来。

    那拉车的马很是健壮,被坐在车辕上的男人挥鞭催动,四蹄飞奔地就从红萼和念春身边过去了。

    红萼瑟缩着身子,只顾撑伞抵挡着瓢泼的雨。

    只是,她又听到隆隆的车轮声,越来越近。抬起头,却看到刚刚经过的马车,不知为何又折返了回来。

    但见赶车的汉子拉紧了缰绳,将车正停在红萼和念春身边。

    车帘掀起,一个沉静的声音道:

    “姑娘,如不嫌弃,先进来躲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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