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毕竟如果很整洁的话，他也不会叫人来打扫了。
鹤宁先把垃圾桶里的垃圾提出来系上放在门口，然后从茶几下面拿了一次性塑料袋出来收拾桌子。
“诶。”林言一边喝水一边像是随意聊天的跟鹤宁搭话，“你是oga吗？”
鹤宁动作顿了顿，“我是beta。”
“这样啊，我看你长的挺好看的。”
被人夸赞，鹤宁既没有表现出欣喜的表情，也没有谦虚的说声谢谢，他沉默地干着手里的活。
林言擦完头发，随手将潮湿的毛巾搭在沙发上，“你住在哪儿啊？”
住在主城的人基本都是有权有势，鹤宁只能谎称自己住在城防所。
“城防所？”林言若有所思道，“北方基地发展的真好，就算是城防所都比我们那安全。”
又过两秒，林言问道，“你帮重明打扫房子多久了？”
“三年。”
“这么久啊。”
从进门以后，鹤宁第一次回答了林言的非必要回答问题，他说，“嗯，陆……陆先生用我比较习惯。”
林言上下打量着他，片刻后又问，“那你有看到过重明身边有其他oga吗？”
鹤宁摇摇头。
林言似乎有些高兴。
不愿再与林言交谈的鹤宁赶快收拾好厅，然后进厨房收拾去了，林言似乎不太想进厨房，于是鹤宁耳边清净了下来。
陆重明不会做饭，看上去林言也不太会，他们下厨房的次数不多，大多都是吃外卖，因此厨房还比较好收拾。
“言言。”从卧室出来的陆重明慢步下楼，睡衣下的小腿肌肉线条分明，他显然是刚睡醒，眉眼间还有些困倦，他问，“跟谁说话呢？”
“我叫了人来打扫屋子。”
林言是医疗系，虽然不是治愈系，但医疗系的异能者也十分少见，因此末世后他的生活环境依然十分优越，做家务收拾东西什么的他做不来。
“你才来多久，就有认识的月嫂了？”
陆重明伸手把林言揽在怀里，林言顺势抱住他的脖子，踮脚在他嘴巴上亲了亲，“今天要去哪里，去总部吗？”
“嗯。”
林言道，“我也要去。”
“你不是在下周日入职吗？这么着急？”
林言叹了口气，“天天在家也太无聊了，这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正好你要去总部，带我去转转好了。”
总部缺少医疗系的异能者，他们给林言安排了很不错的位置。
然而陆重明想到了当初天天呆在家里的鹤宁。
他跟林言果然是不同的。
厨房忽然传来什么盘子摔碎的声音，陆重明抬头看去，背对着他蹲下的熟悉身影让他脸上表情都变了变。
林言看着陆重明的样子，又转头看向厨房，“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鹤宁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地上的盘子碎渣，忽然他疼的抬了下手，鲜血很快从伤口冒了出来。
陆重明走到厨房里，鹤宁手指上那抹红色让他眼中一刺，“你怎么在这？”
林言说，“我让他来打扫的啊，而且你之前不是一直都用的他吗？他说他在这里干了三年了，我想着应该会更有经验才对。”
鹤宁根本不敢看陆重明的脸色，他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陆重明就好，从来没想过会暴露在陆重明如此有压迫感的视线之下。
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的林言问道，“怎么了，重明。”
“没事。”
林言于是道，“啊对了，你去二楼把卧室也收拾一下吧。”
“好，好的。”鹤宁低着头，像是做贼一般的上了二楼。
走进卧室里，鹤宁把门关上，他背靠着门，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卧室里也很乱，衣服丢的到处都是，甚至还有内裤。鹤宁想，如果他能问道信息素味道的话，恐怕这里的味道一定令人十分无法忍受。
他把床铺收拾好，衣服也都捡起来扔进洗衣机里，当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余光忽然注意到了什么，他看着阳台一愣，然后突然跑了过去。
阳台上，他种的玫瑰花不见了。
这里如今光秃秃的，没有一枝玫瑰花的踪迹。
身后的门忽然响了，鹤宁转过头，陆重明推门进来。
鹤宁直直的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然后皱着眉头问，“鹤宁，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来我这有什么目的？”
“我的……”鹤宁指着窗台，看上去有些激动，“我的花，我的花呢？”
陆重明并不理解鹤宁为什么在乎那几朵花，他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看到鹤宁的样子，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回答了，“言言花粉过敏，所以就把阳台的花拔了。”
鹤宁呆了呆，“拔了？”
“你要是想要，回头我找人送玫瑰种子给你就行了。”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安抚到鹤宁。
他脸上忽然露出悲哀的神色。
鹤宁就跟这些玫瑰花一样，开的再好再漂亮，也会被陆重明说扔就扔。
“这里一点玫瑰花的味道都没有了。”
陆重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回头看了眼关紧的门，“鹤宁，赶紧走吧，以后言言再找你来，你就说你不做了。本来也是骗他的，你当真干什么。”
鹤宁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他哭的像个孩子，抽噎个不停，又压抑着自己不发出太大声音。
“好了。”陆重明伸手擦了下鹤宁的眼泪。
这种近似温情的动作让鹤宁的感情一下宣泄了出来，他抱住陆重明，手里死死攥着陆重明的衣服。
而不知为何，陆重明也没有将他推开。
“你们……”
门口忽然传来诧异的声音，陆重明如梦初醒，下意识就将鹤宁推开，鹤宁没站稳，退后两步撞到了墙边。
林言站在门口，他先是看了看鹤宁，那眼神仿佛一把刀子，将鹤宁里里外外都切割个遍，然后他才看向陆重明，似乎在等陆重明一个解释。
“你怎么上来了？”陆重明走到林言面前，“走吧，该去总部了。”
虽然已经多年没见，但林言自认还是了解陆重明的，今天如果陆重明解释了，不管理由多么天方夜谭，他都会信，但如果陆重明连解释都没有，那恐怕才是真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