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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排斥,不代表完全清醒之后他们不会反感,等那个出去找人的乌克兰人一回來,就算徐小忘再乖再不出声,也会被赶下去,
这二十來分钟对楚凛來说度秒如年,最坏的结果就是徐沐乔已经遭遇不测,
天已经大亮,车内的人也清醒了,因为暖气停止了供应,原本被楚凛砸出來的大洞现在透着风,他们居然丧尽天良地让徐小忘睡在风口,用幼小的身子给他们挡一挡寒,
这些人渣,楚凛暗叹一声,每个国家和民族都有善人和恶人,他们运气实在是背,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上那辆有着四个强壮男人的车,
楚凛一开始便看出这四人不是什么善类,眼突睛黄,傍多红筋,颧高横竖,面肉横生,是福寿短而易于动谋财害命的面相,首当其冲的俄罗斯大叔居然更为逆天,须逆、眉逆、骨逆、颧逆、耳反,乃大凶之兆,
可是当时也是怕徐沐乔和徐小忘两人在冰天雪地里受不住了,娇妻麟儿都是要呵护的弱势群体,楚凛以为只坐一会儿那辆车,以自己的实力也能维护她们母子平安,
一念之差,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后悔已经无济于事,可是以楚凛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强挺着去找徐沐乔了,
车内的人怕他被冻死或者失血过多而死,扔给他一壶已经被喝掉不少的酒,不是楚凛曾经收藏过的乌克兰白兰地,而是那种小商店随处能买到的廉价酒,不过闻到味儿就知道度数不低,
现在也沒空矫情他的洁癖,楚凛忍着心理上的不适,喝了一口,感觉到冷得麻木的身子渐渐有了知觉,
剩下的,他全数浇到了缠着布条的腿上,子弹已经在徐沐乔临走前被她挖出來,现在只是伤口时不时流血,染红了整个布条和身下的雪地,
他就坐在那一片红雪里,倾倒的酒带來浑身疼辣的感觉,眼前一片黑,几乎要昏死过去,不过这样倒是放了心,消毒之后,起码不怕什么冬季蛰伏的虫类和毒蝎子闻到血味儿赶來了,
“妈的,居然找不到,这女人真会跑,下这么大雪,她还翻了山了,,”找人的那位已经回來,骂骂咧咧的,见到楚凛昏昏欲睡,用枪托拍了拍他的脸,“沒死吧,,今年怎么这么晦气,”
楚凛从一片混沌中缓过神來,“沒找到,”
语气里带着微不可见的奢望,就连对方看到他的表情,都有些怜悯起來,若是认识楚凛的人看到曾经强势如斯的楚boss也有这么一天,估计是在确认自己沒瞎眼之后,感叹一下造化弄人,
“沒有,老子翻了一座山,沒个鸟影,估计已经跑了,要不就是掉下悬崖摔死了,”对方不以为意,只是有点可惜少了一大笔奖金,
他拍打着车窗,结果发现里面的伙伴都醒了,面色不太好地围坐一团,來不及想哪里有异,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鸠占鹊巢的徐小忘扔下去,
“砰,”徐小忘像个破布娃娃一般倒在了雪地上,身下是楚凛被楚凛的血染红了的大片雪花,
天空又开始洋洋洒洒地飘雪,盖住了那片刺眼的红,把色彩锋利的边缘渐渐朦胧化,
“宝宝,睁开眼睛,宝宝,”楚凛吃力地把徐小忘搂过來,这一动又牵扯到他大腿上的伤口,刚刚洒了酒疼痛劲儿还沒过去,一挪便更加痛苦起來,应该是伤到神经了,楚凛大致判断,
可是现在哪有空管那处伤,楚凛心中只剩下焦急,发高烧不可怕,可怕的是接连不断地发高烧,这样很可能在最后烧坏了脑子甚至危及生命,
“宝宝,不要睡了,醒來我带你去找乔乔,乖,”
一声声呼唤是他平时从不曾对徐沐乔之外的第二个人展示过的柔情,尽管孩子已经七岁,他也不过是个新手爸爸,初为人父,他不需要换尿布、泡奶粉,可现在居然连守护儿子安全健康都做不到,
风声又开始呼啸,雪花被裹夹住往人的身上打,有的里面还含有细碎的冰晶,楚凛抬眸,眸间皆是赤红,他是真的恨了,对大人无耻也就算了,连儿童都无法善待,这让他已经拾起多年不曾有的暴虐意识,起了杀心,
酒已经倒完了,楚凛从身下搓了两把湿雪,雪里融化着刚刚漏出來的酒液,
遵循中国古老的方法,他用雪酒擦着徐小忘的额头、手心、耳背,从原來的冰凉一直揉搓到热,直到化成水,有的被皮肤吸收,有的遗漏下去,
这样來回坚持揉搓了许久,徐小忘终于难耐地哼了一声,
楚凛大喜,才听到有破洞的车内那些人在讨论的话題,无非是暖气沒了,车子无法发动,方圆十里沒有人家,大雪封山又有两个病残人质,他们根本无法步行出山,
再加上这场大雪实在是十年难得一遇,以前他们谁不是遇到大雪便待在家里,哪有什么暴雪天气野外求生秘诀,
“食物已经沒有啦,我刚刚从山上回來,连颗草都挖不到,植物几乎都冻死了,动物也难打,都躲起來了,”那个刚刚出去找人的人说道,
剩下几人都叹息这霉运,其中一人突然惊叫,“天啊,”
“怎么了,”传來几声凌乱的询问,
“他好像死了……”那人抖着手去试探躺在他腿上的伙伴的鼻息,已经死掉了,身体也变得寒冷刺骨,在山上被蝙蝠咬到致命部位,能活下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在他们面前死去,这让他们更加难受和绝望起來,
“那小子不是有点火的东西么,让他生火,”大叔突然说道,狠戾的目光投向那具尸体,目光中带着难以言说的渴望,
“天啊,你怎么能,,”很快便有人反对,
楚凛也是心下一惊,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他们是有多残暴和落后,才去想吃这具尸体,
不管死了还是沒死,那可都是人肉,
好在有人反对,楚凛刚松了口气,又听到那人说,“他是蝙蝠咬的,你不怕有毒,”
“……”楚凛觉得自己有点太高估这些人的道德下限了,
那些人又把如狼似虎的目光投到另一个被徐沐乔捅了的身受重伤的伙伴身上,那人估计也是活不了多久了,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楚凛沒有要解救他的杰克苏念头,他还沒那么圣母和博爱,那人把他的乔乔伤成了那样子,现在徐沐乔带伤生死未卜,他沒上去再捅一刀就不错了,
不过要是真烤了活人來吃,实在是太反胃了,他和徐小忘估计也会被逼着吃两块,比如说……那个地方的肉,
想想就觉得恶心,楚凛决定拯救自己和儿子的胃,同时把主动权夺回來,
“我能捉到冬眠的蛇和狍子,”楚凛插话,“不过你们首先要把后备箱的药拿來让我治伤,之后食物问題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你们也不想吃同伴对吧,”
他在车上的时候就闻到了面包车后备箱是有药味的,这要归功于面包车的配置,后备箱和前面是联通的,否则,他就算盘算的本事通了天,鼻子也不可能灵到能闻到味儿的程度,
“行,这之后就要看你的了,要是你找不到食物,呵呵……你就等着,”
而将军那边,徐沐乔正在手术室内被紧急抢救,
医院门口已经准备好了推车,徐沐乔被送进了手术室,红灯亮得让人绝望,
将军也赶到医院,被他的偶像徐峻杨身上的血吓到了,
“影帝先生,你先换身干衣裳,上个药,这里,,”
“不用,”徐峻杨粗暴地打断将军的建议,直愣愣盯着手术室的门,
期间医生出來过一次,拿出的却是病危通知,说病人颅内有淤血,手术风险很大,徐峻杨不愿签字,差点和医生起了冲突,最后还是无奈签上,
徐峻杨坐在凳子上,浑身乏力,胳膊肘撑在腿上,头昏昏沉沉地垂着,似乎下一秒他就会倒下去,
他自责,“怪我,都怪我,当初应该拉住的,”
旁边飞行员小声安慰,结果起了反作用,徐峻杨怒吼,“都他妈给老子闭嘴,再磨叽滚出去,”
周围一瞬安静下來,气氛更加压抑,这场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医生出來时也是汗流浃背,徐峻杨祈盼地看着医生,却沒有勇气知道结局,
还是将军忙问,“救回來了吗,”
医生摘下口罩,笑着点点头,
几个人欢呼起來,不料接下來医生的话打破了他们的击掌庆贺,“病人脱离生命危险了,可是脑部受伤太严重,最坏的可能,是成为植物人,”
从天堂到地狱也就几句话的路程,几人都担心地盯着徐峻杨,徐峻杨想扯出一个笑,却彻底脱力,晕了过去,
一天后,徐峻杨清醒过來,
三天后,徐沐乔微微睁眼环视,徐峻杨大喜过望,可医生检查后宣布她处于‘清醒昏迷’,也就是,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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