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伟朝乡亲们挥了挥手:“我走啦回家吃饭去”
顺着青龙溪旁边的小路兄弟俩來到桥边亭亭如盖的板柳树下是一座高出河堤的水泥桥桥上设有铁杆护栏两头竖立着石柱石柱上雕着狮子头给水泥桥增添了一点气势嘉伟仔细端详着总觉得同想象中的桥有点不一样可能是嫌它太土气了可能是嫌它太爱笑总觉得有点遗憾只是不能说出來
坤哥拍着护栏说:“如今桥修成了汽车能够开进村里头去高山上的竹木矿石什么的运输起來方便多了”
嘉伟很高兴:“那好啊陈爹他们能变卖山货增加收入了”
坤哥说:“是的呢小牛能买摩托车了一直乐着呢”
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身后不时传來乡亲们的议论一个说:“听说伟伢子自己根本就沒有赚什么钱靠一个富婆按月给”
另一个不同意:“那富婆神经有毛病啊凭什么给他这么多”
“你傻呀他让富婆给包养了”
“包养包养是什么意思”
“哎呀连这个都不懂蠢死了就是专门陪富婆睡觉呗”
一个说:“富婆真会享受啊吃的都是童子鸡”
一个说:“她有你这么笨怎么会成富婆呢”
又一个问:“那富婆沒有男人吗”
“沒有吧就是有有钱女人谁不想找个帅小伙陪嘛”
“那富婆不是很老吧”
“听说四十多了也不算太老”
“四十多还不老啊伟伢子属马年龄只有她一半大呢”
“哎呀呀这世界怎么这么乱呀”
嘉伟憋得脸红脖子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是又听得有人说:“不会吧伟伢子一直勤快不像是那种吃软饭的人”
嘉伟不悦的皱紧眉头口水呛进肺里忍不住咳嗽两声又听得一个说:“哪里不像我一直在悄悄看着越看越像你看那身打扮就像电视剧里的什么人來着啊对了牛郎一样”
“什么牛郎织女啊哄小孩子吗”
“牛郎不是这个你这人沒见识懒得同你讲”
“那你告诉我你说的牛郎到底是什么人嘛”
“想知道吗给我买一包香烟我就说”
“一包香烟就一包香烟快说呀”
“就是专门陪女人睡觉的男人像妓女一样”
“哎呀呀那是什么人啊”
听了这些议论坤哥回头看着嘉伟嘉伟只当沒有看见低头匆匆走路只想尽快离开这是个非之地
回家还要走一段小路不时遇到了一些熟人嘉伟都礼貌地同他们打招呼感受着他们羡慕和怀疑的目光感觉大家的笑都很尴尬说的都是一些不冷不热的话
走了一段青龙溪对岸那边有人故意大声问:“伟伢子到底发什么财啊怎么才几个月就赚了这么多呀”
嘉伟知道他不友善仍然客气地回答:“先做礼仪后來做秘书……附带做一点小生意赚几个小钱”
“那做秘书工资很高吗生意好做吗”
“工资还可以吧做生意主要看运气呢有时赚有时也赔啊”
“你运气很好啊大家都说你赚了大钱”
“沒有呢赚钱沒有那么容易啊”
另外有人接话说:“伟伢子运气好啊听说走桃花运了是吗”
嘉伟仍然微笑着说:“沒有呢哪有那个福气我还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吧花大姐说经常看见你陪着美女”
“啊哪有啊那事她骗那么的呢”
又有人插话说:“花大姐可不会骗我们啊她都同我们赌咒了千真万确伟伢子真是财色双收好运气啊”
还有人说:“要说走桃花运啊咱们白云村就伟伢子算第一真是什么來着对了电视里面说了风景这边独好啊哈哈……”
“伟伢子又走桃花运又发财爽啊”
“说什么呀富婆喜欢帅哥舍得花大钱不值得大惊小怪嘛”
“你小子羡慕吗谁让你娘生得你这么丑呢”
他们说话越來越不搭调了嘉伟听那语气看那说话的神态很不是滋味虽然说话仍然谦虚脸上陪着笑心中却充满了愤懑后來干脆不搭理他们了嘉伟本來想风风光光地回來让乡亲们看看他在外面混得不赖听听乡亲们赞扬自己的话可现在呢他们却这么看人冷嘲热讽的真让人郁闷更让人失望
回头看过去村里小卖部旁边一颗光秃秃的大树立在那儿光秃秃的树干直指苍穹这棵树早早落了叶似乎在养精蓄锐准备在明年的春天來临时直接厚积薄发萌发出嫩绿的新芽等到夏天又是一颗苍翠浓郁的大树为人送去一片凉荫
嘉伟站在一堵墙边不知道该不该马上离开当他离开了那里再次看向那堵墙时太阳光斑早已消失不见了那些说闲话的人也走了
吃饭的时候嘉伟心情沉重娘听坤哥说乡亲们对嘉伟很不友善也为嘉伟难过嫂子狠狠地说:“一些猪狗不如的家伙当初到伟伢子那里拿钱沒听他们说什么呀”
娘说:“要是嫌钱不干净有本事将桥炸了呀”
坤哥说:“其实陈爹小牛他们并不赞成那些人这么闹有意义吗”
嫂子接话说:“就是集体的事他们一分钱都不肯出这时候倒讲起面子來了”
“吃菜多吃菜” 嘉伟勾起嘴角笑了笑拿起勺子给娘和坤哥、嫂子敬菜自己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慢慢吃着很不是滋味感觉很失败
嘉伟郁闷的时候坤哥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安慰说:“伟兄弟事情已经这样了别在意你还是你”
嫂子说:“明天我将他们一个个臭骂一顿看他们还敢耍横”
嘉伟瞪大眼睛看着都说男人的想法永远沒有女人考虑的细腻果然不假只是不能让嫂子这么干得罪很多人就说:“嫂子别这样沒用的”
娘说:“沒必要去骂他们不理他们就是了咱们还是原來一样不要让别人乱了阵脚伟伢子你放心有娘在那些人在白云村翻不了天的”
听了亲人们这番话嘉伟心情好受了一些才感觉菜肴细腻柔滑香气弥漫在舌尖久久不散这才是家乡的味道